若是別人的承諾,秦愛玲只當是放屁聽個響。
可她活了兩世,知曉郭錦繡內里是個好孩子,自然明白她這句承諾的含金量。
眼瞅著郭錦繡要下跪,她趕忙一把托住,戳了戳她的額頭。
“你這丫頭,要做啥子嘛?說話就說話,還搞上下跪了。”
秦愛玲笑著摸了摸她的臉頰:“我倆知道你是個好孩子,為你做這些,是我倆該做的,你心里別有負擔。”
她看了看墻上的掛鐘,催促道:“時間不早了,再磨蹭,小心趕不上車了。你爸這里離不開人,我就不送你了。”
“嗯。”郭錦繡用力點了點頭,“媽,你和爸保重身體,等我回來!”
母女情深,病房里充斥著溫馨的氛圍,就連郭承良這個鋼鐵男人,也不由得紅了眼眶。
郭錦繡前腳剛走,他就被秦愛玲抓到偷偷抹眼淚了。
她彎著腰,偏著頭,從胳膊肘的縫隙里打量:“喲,真哭了?”
郭承良臉頰發燙,他一出溜,用被子蒙住腦袋,翻了個身。
“你真討厭。”他的聲音悶悶的。
秦愛玲捂著嘴偷笑,哄小孩兒一般,輕拍著他的后背。
兩人的日子照舊過,秦愛玲在醫院和店鋪之間往返,日日忙的腳不沾地。
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錯藥了,郭鵬程竟罕見地來到醫院。
遠遠的,秦愛玲就瞥見了他,心里暗罵一聲晦氣。
她本想著,兩人父子一場,他要是來看郭承良,她倒也沒有攔著的道理。
可誰承想,她剛路過郭鵬程身邊,卻被他伸手攔下。
秦愛玲又驚又氣:“你這是什么意思?青天白日,就要攔住我搶劫?”
上次趙桂煥的事兒,她還沒去找他們家算賬呢。
郭鵬旭趕忙擺手,聲音也軟了下來:“媽,你瞧你說的,這啥話么?你我都是一家人,說這么生分干啥了?”
“一家人?”秦愛玲撓了撓頭,嗤笑一聲,“我沒記錯的話,咱們已經發分家了吧,上哪來的一家人?”
“分家又不是斷情,那我身上,不也留著你倆的血嘛。”郭鵬程哂笑著搓搓手。
秦愛玲沒空和他打太極,她看看手表,再過半個小時,店鋪得開門了。
“說吧,什么事兒?”她不耐道。
一看秦愛玲主動提,郭鵬程來了精神。
他湊近了些,賠笑道:“媽,上次那事兒,小桂也不是故意的,她就是給小寶跑上學的事兒,跑著急了,一時動了歪腦筋,她真不是故意打爸的。”
“嗯,我知道了。”秦愛玲用鼻孔哼出些氣,“她進去蹲了幾天,受到她該受的懲罰。你還有啥事兒?”
郭鵬程舔了舔嘴唇,腰桿子不免挺直了些:“不過話說回來,媽,你這事兒辦的真不地道。”
“你說錦繡兒一個姑娘家家,你給她買那老大一套房子,有啥用啊?我聽萬里說,那邊兒房價可不便宜。你說,那么好的地段,那么貴的房子,錦繡現在又用不著,你買給她做甚了?”
他指了指自己,“你瞧瞧我,瞧瞧你兒子,最近為了個破學籍,著急上火的。媽,人都說,花錢花在刀刃上。這房子,你給我才最合適啊。”
說來說去,最后還是房子的事兒。
秦愛玲翻了個白眼。
她就知道,就不該對這兩個蠢蛋抱有幻想。
“我買房子,礙你事兒了嗎?”她撇撇嘴,帶上墨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