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高育良的風骨。
他不能允許自己在學生面前跌下神壇。
這等齷齪的事情,怎么能被祁同偉知道呢?
即便他可能已經知道。
但也絕不能從自己口中說出。
高育良在不斷的說服自己,有這些監控又能證明什么呢?
自己跟高小鳳是“合法”夫妻,這有問題嗎?
但是,這真就沒問題嗎?
何況還有海外巨額的基金賬戶,這些來源自己都解釋不清楚啊!
現在,有了終結這一切的機會。
但是,自己唯一的遮羞布就要這么扯下來嗎?
高育良陷入了深深的猶豫,酒杯中的紅酒眼看就要溢出來了。
“老師,老師,倒滿了!”祁同偉連忙提醒。
這個舉動,也讓祁同偉察覺到了異常。
感覺自己可能說錯話了。
但是,他可是為了高老師好,無論如何,也要說服他。
于是,祁同偉提出了一個讓高育良無法拒絕的理由。
“老師,這是陳正澤的意見!”
高育良做了一個只露出上面四顆牙齒的標準假笑。
“小陳足智多謀,對事情把握的又準,這一點你還得多向晚輩請教!別說你了,有時候就連我都看不清他到底要干什么,但是呢?最后受益的都是咱們!”
高育良沒說假話,他自己也知道,在陳正澤的布局下,自己也是一顆棋子。
但又不能否認,現在的形勢在陳正澤的把控下,越來越向好的方向發展。
但是,接下來的話,高育良開始詭辯了。
“就比如讓程度去海外辦案,這一看就不是程度的意愿,他是想不到的,當然,也是我想不到的,這個陳正澤的行事作風一向如此,所以咱們也別管這么多了,就相信他一次!”
祁同偉呵呵一笑,舉起酒杯。
“來,老師我敬您一杯!”
“嗯!”高育良也跟著舉杯,“今天確實需要慶祝一下,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祁同偉放下酒杯,充滿期待的看著高育良。
“同偉啊,剛才季昌明已經跟我說了,準備讓侯亮平從劉新建的案子中撤出來,你說這算不算一個好消息啊?”
祁同偉一聽這句話,反而惆悵起來。
雙手離開酒杯,意味深長的說道:“老師,當初我做掉陳海,我以為這是沒辦法中的辦法,還天真的以為,這件事就會到此為止,但是呢?又蹦出來個侯亮平!他也是我的學弟啊!我當時就想,為什么老天爺總讓我面對最殘忍的事呢?”
祁同偉掏出一根高希霸,叼在嘴中,眼神開始渾濁起來。
“侯亮平走了,保不準來個朱亮平、沙亮平、唐亮平......別的事我都抹平的差不多了,現在就是陳海,老師您說我當初為什么這么愚蠢?現在想想,還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