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性也好,合法性也罷。
這都不是關鍵詞,關鍵詞是質疑。
田國富第一次感受到了來自祁同偉的強大氣場。
但可別忘了,這是會議,在這里玩的是“據”,而不是玩狙,斗的是智慧,而不是脾氣。
你還想質疑我?
那就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了。
“祁廳長,達康書記的觀點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法無禁止即可為,這是什么?這是在說法律嗎?明顯不是,這說的反而是對執法者提出的執法原則,這就是權力的邊界問題,換句話說,我們不能動用公權力去干預民事行為!”
田國富最擅長的就調用其他人的觀點,套用李達康的觀點三兩句話就反駁了祁同偉。
他根本就沒說惠龍集團的股權轉移的合法性,而是悄無聲息的讓祁同偉身處被動。
在剛才的話中,公權力就是祁同偉手中“打擊犯罪”的權力。
這民事行為肯定就是惠龍集團股權轉移的行為。
“不能動用公權力去干預民事行為”,就是在說祁同偉是公權私用。
高育良為愛徒捏了一把汗。
被套上這個公權私用的帽子,祁同偉就不好發力了。
哪怕是表明對趙家資產的態度,也會在田國富的追擊下顯得蒼白無力。
看來自己有必要再把話題扭轉到“合法性”上來。
“田書記,剛才......”高育良正要說話,被祁同偉打斷。
“高書記,省廳在查辦趙瑞龍的案子,這件事我最有發言權了!”
眼中噴涌而出的堅毅,讓高育良放下心來。
也正是語氣沉穩稱呼的“植物”,高育良知道這次不用自己出手了。
而祁同偉的底氣來自哪?
恰恰是來自陳正澤幾天前跟祁同偉預演了一波兒“可為”和“不可為”的交鋒,讓祁同偉瞬間就捕捉到了田國富的漏洞。
“田書記,法無禁止即可為的后面還有半句話,叫做法無授權不可為,這兩個看似矛盾的原則應該放到不同法律框架下去解釋,這本就是自由和秩序的平衡,如果說惠龍集團的股權糾紛涉及到破壞經濟秩序,這件事就不得不管!不管就是我們的失職!甚至就是瀆職!”
好懟!
你田國富不是喜歡給別人扣帽子嗎?
那我就給你扣一個“瀆職”帽子!
高育良在心里已經樂開了花,看來自己的擔心完全就是多余的,祁同偉的詭辯大法也有小成了嘛!
不但是成功回擊了田國富,最主要的是又把問題拉回到了惠龍集團本身,這才是今天主要的議題。
只要圍著重點話題來討論,這田國富就不會扯出亂七八糟的事。
借他倆膽兒也不敢把惠龍集團硬扶上馬。
但此時的關鍵問題,就是惠龍集團的股權糾紛該怎么定性?
沙瑞金也在擔心這個問題,原本以為大家隨便說兩句形成決議完事了。
沒想到田國富這家伙平白無故掏出一份股權轉移的公告,確實讓這一切都有了變數。
還好今天祁同偉表現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