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那時他緊張又興奮地盯著手機屏幕，等著搶購倒計時！
刷卡成功的瞬間，他幾乎跳起來！
手機震動，扣款短信彈出。
他瞥見了，但只皺了皺眉。
是李嫣然花費38元給朵朵買的蝴蝶蛋糕。
他心里嘀咕，不是過生日買什么蛋糕一點也不知道錢難賺。
然后呢
他獻寶似的告訴許可兒他搶到了Labubu，看她驚喜的笑容，他也久違地笑了。
那點錢那點大的小手術，早被他拋到九霄云外。
所以他理所應當地把李嫣然的崩潰當作無理取鬧。
他以為只是她又在不懂事。
他以為只是她又在亂花錢。
他以為女兒的手術費，醫保卡里總該夠的不是嗎
胃里一陣劇烈的翻攪，惡心感直沖喉嚨。
他干嘔一聲，踉蹌著扶住沙發，冷汗瞬間浸透后背。
他語無倫次，每個字都像刀片刮過喉嚨，疼得他嘶吼出聲。
朵朵手術那天，如果不是因為三萬塊的Labubu，會不會她不會死
他目光呆滯地轉向地上那個裂了縫的玩偶。
最后，死死盯住朵朵冰冷的照片。
那個他總以為在演戲，總以為毫不在乎的妻子，如今抱著的正是他們死去孩子的遺照。
他看著李嫣然一步步走上送朵朵走的靈車！
莫大的恐懼像冰冷的潮水一樣撲打到他窒息。
他聲音干啞，頓了很久才遲鈍開口。
帶著一種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哀求。
嫣然......
他猛地朝樓下跑去，在李嫣然快要上靈車時，猛地朝著他撲去。
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朵朵她還在醫院對不對......
他的手帶著汗，控制不住地顫抖。
李嫣然冷漠地側身，避開了他骯臟的觸碰。
像先前他對她的嫌棄那樣，避開一堆腐爛的垃圾一樣。
她聲音冰冷，沒有一絲波瀾。
真的假的，你去醫院太平間問問不就知道了
或者，問問你的親密付賬單
江宴塵，三萬塊，能買你前程似錦，買你和你上司的美滿愛情，卻買不了你女兒一條命。
現在，帶著你的Labubu，滾。
李嫣然抱著朵朵的相框。
一步，一步走上車。
手臂上的血，滴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暗紅
刺目。
江宴塵的眼眶陡然通紅，他哀求地扒著門框，徒勞地咆哮著。
李嫣然，我不信！
我不信朵朵死了！你騙我！你就是為了讓我后悔！
你把朵朵藏哪兒了！你說話啊！
他的聲音充滿恐懼，卻還在用憤怒偽裝。
試圖抓住最后一絲自欺欺人的稻草。
李嫣然沒有回頭，也沒停下。
她一下下掰開江宴塵抓住靈車車門的手，無聲落下淚水。
江宴塵，為了朵朵，要她安息吧。
江宴塵看著那個小小的、冰冷的盒子被李嫣然重重地攥在懷里。
他扒著門框的最后一節手指，最終滑落，身體顫抖連連后退幾步。
朵朵......
他雙腿一軟，順著門框癱坐在地。
許可兒站在他身后不遠，抱著那個裂了縫的Labubu精致的臉上，只剩下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