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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透過花店的玻璃窗，李嫣然利落地修剪花枝，包扎花束。
花店不大，但干凈溫馨。
即使每天忙碌，母親的醫藥費壓在肩上，但她也不恐慌。
靠自己的雙手，總能撐下去。
關了店門，她抱著一束康乃馨去醫院。
推開病房門，李嫣然腳步頓住。
病床前，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笨拙地給母親擦臉。
是江宴塵。
他動作生疏，小心翼翼地擦著媽身上的汗水。
聽見開門聲，他猛地抬頭，臉上瞬間掠過尷尬和慌亂。
嫣然，你來了......
他放下毛巾，局促地搓著手。
李嫣然的臉上卻沒有任何波瀾，直接忽略了江宴塵。
媽，今天感覺怎么樣
好多了，多虧了......
母親看了看旁邊的江宴塵，欲言又止。
李嫣然打斷母親，聲音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距離感。
你好好休息按時吃藥就行。
江宴塵站在一旁，像個多余的擺設。
他啞了啞嗓子，試圖解釋：
嫣然，我就是想著，你一個人又要開店賺錢，又要照顧媽，太不容易了......所以我就抽空過來看看，搭把手......
他說著，眼神里帶著一絲討好的希冀。
李嫣然終于轉過身，卻始終未曾正眼看過他一眼。
搭把手從前你不是最瞧不起這些伺候人的活兒嗎
你說過，那是保姆做的，不是男人該干的。
你說過，浪費時間在這些瑣事上，沒出息。
江宴塵臉色瞬間煞白。
那些他曾經脫口而出的話，此刻像巴掌一樣狠狠甩回他自己臉上。
抽得他生疼。
他張了張嘴，喉嚨發緊。
從前是我混蛋，是我不知道你那么辛苦......
我不知道做一頓飯要那么久，不知道打掃一次衛生會那么累，不知道照顧一個病人需要那么多耐心和力氣......
你走之后，我才發現......這個家，原來都是你在撐著......
他眼眶發紅，聲音哽咽。
嫣然，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了，我后悔了！求求你再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彌補......
他伸出手，想去碰李嫣然的手臂，卻被李嫣然不置可否地側身，避開了。
她聲音干脆，眼神里只有徹底的漠然。
你后不后悔，與我無關。我媽，我自己能照顧。我的生活，我自己能過。不需要你假惺惺地搭把手。
她語氣平靜，卻字字如刀。
江宴塵，我們早就兩清了。別再來打擾我們的生活。也別再提醒我，想起那些讓我惡心的人和事。
包括你。
說完，她不再看他一眼。
俯身替母親掖了掖被角，聲音恢復了柔和：媽，我晚點再來看您。
然后轉身，沒有絲毫猶豫，徑直走出了病房。
江宴塵僵在原地，伸出的手還停在半空。
那扇門在他面前關上。
隔絕了他和她。
也隔絕了他妄圖贖罪的最后一絲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