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的身上,江幼漁仿佛看到了和姨爺司徒盛年一樣的偏執(zhí)。
他不解釋,不澄清,就像跟自己父親較勁似的,低低地說道:“你們想怎么處置我,就怎么處置,我無話可說。”
周婉如已經抽噎起來。
司徒盛年反而流露出贊賞目光,他對兒子點點頭:“好,敢作敢當,至少不是孬種。”
他話音一頓,把面前的司康松餅往司徒寒那邊一推,對司徒寒說道:“把咖啡和點心吃完吧,不要浪費這么貴的東西,也珍惜一下你在外面的最后一杯咖啡。”
司徒寒真就默默端起咖啡杯,喝一口咖啡,配一口松餅,吃得十分認真。
周婉如哭著把自己的甜點放到了自己兒子的面前。
“兒子,多吃點。”
江幼漁看著眼前的一幕,只覺得荒誕,還有些想笑。
對于兩年前發(fā)生的事情,以及最近致使她懷孕的這次,她一直沒有表態(tài),本來就是想看看,事情會發(fā)展到哪一步。
她總覺得,姨爺要送司徒寒去自首這事兒,很不真實,不會真的發(fā)生。
畢竟,司徒寒是目前司徒集團的負責人,他的安危,甚至關系到集團存亡。
哪想到,姨爺真的一點不含糊。
所以,司徒寒可能真的會蹲監(jiān)獄......
江幼漁曾經說過很多狠話,絕情話,甚至在那一晚之后,想殺了他。
但他真的要去自首,要面臨刑罰了,江幼漁的心卻開始動搖了。
想到他在鐵窗后的樣子,怎么說呢,也很想冷嘲他一句:讓你欺負我,這下進去了吧!
可這念頭,心里想想過癮,真的落實了,又未必真的爽快。
她對司徒寒,當然是有感情的。
只是這感情很復雜,既在意,又痛恨,既想靠近,又想遠離,既希望他受到懲罰,又心疼他受到懲罰。
現在,他的前途,他的命運,他的生殺大權,都掌握在了江幼漁的手中。
這感覺是又痛快,又痛苦。
偏偏他這頓咖啡喝得極慢,像故意折磨她,給她思考時間似的,吃完了姨爺和姨奶奶的甜點后,還指著幼漁盤子里的甜點問:“你還吃么,不吃我也吃了。”
江幼漁想笑。
這家伙看起來毫不在乎,很瀟灑,很倔強,很有種的樣子,心里也在怕的嘛!
她什么也沒說,把盤子推到他面前:“吃吧。”
司徒寒看了她一眼,眼底最后一絲光亮也熄滅了。
在坐的三位,都是他至親至愛之人,但這三位一個比一個心狠,誰也不想救他,就連他母親,也只是哭一哭,該送他進監(jiān)獄,還是照送不誤。
他徹底死心了,暗嘆了一聲,默默拿過了幼漁的甜點盤。
既然結局已注定,那就吃飽點吧,好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