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詔獄的陰風掠過石壁,卷起楚卉素白衣角。
柳廣達凝視女兒蒼白的臉,喉頭滾動半晌才發出喑啞嘆息:意兒...你可知楚家謀逆案背后,藏著多少魑魅魍魎
青苔斑駁的磚墻上,油燈將楚卉的影子扯得支離破碎。
柳廣達枯瘦的指節扣住牢門,骨節泛著青白:楚松遠早在很多年前,便與宮中貴人暗通款曲。
他那日前來,便是拿著賢王的信箋,讓我將楚松德所有財物全轉到他名下,還暗示我,撤掉守在楚府門外的官兵。
既如此。少女攥緊浸透冷汗的帕子,指甲幾乎掐進掌紋里:父親既是聽命于賢王,那蕭墨凡為何還要將你拘于此。
蕭墨凡忠于賢王,可是賢王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呵!
柳廣達冷笑幾聲,帶著幾分悲涼:那夜我遵楚松遠暗示撤去守軍,只留l兩名士卒駐守楚府。
子時三刻,剛好經過此地的巡夜更夫,親眼見蕭家親兵,抬著幾口木箱自角門入府。
暗潮在楚卉眼底翻涌,她想起楚家被滅門那晚,她躲在地窖里,親耳聽見有人喊侯爺。
柳廣達聲音驟然變冷,第二天,蕭墨凡卻謊稱楚府所有人,在我的幫助下全部畏罪潛逃,并發出通緝令。
他監守自盜,裝著一無所知,將所有的事情撇得干干凈凈,讓我成了替罪羊......
所以。楚卉忍不住開口:蕭墨凡需要活口頂罪,而我們母女,就是他牽制您的傀儡。
所以意兒。柳廣達淚眼婆娑:你住在侯府,無異于羊入虎口啊。你找個機會逃離侯府,唯有如此,為父......
甬道盡頭,傳來鎖鏈晃動的聲音。
柳廣達忙謹慎的住了口。
楚卉回頭,見剛才帶路的獄卒提著燈籠出現在拐角處。
姑娘,時辰到了。他招呼道:得離開了。
楚卉閉了閉眼,父親,您保重。
柳廣達將臉緊貼在牢門上,壓低聲音:意兒,聽父親的話,回江南去......
楚卉沒回答,她對著柳廣達福了福身,轉身決絕的離開了詔獄。
不為楚家平冤,她絕不離開皇城。
就算不能平冤,她也要拉著整個蕭家,給楚家陪葬。
楚卉回到依影閣時,蕭嵐正在屋內焦急踱步。
見楚卉安然無恙,蕭嵐松了口氣忙撲過去:怎樣怎樣,順利嗎
嗯。楚卉將令牌還給蕭嵐,感激道:父親很好,我也就放心了。
蕭嵐接過令牌,提著裙擺就朝門外奔去:我得趕緊將令牌還回去,要是被大哥發現,我死定了......
聲音轉瞬消失在了夜色里。
春秀關上門,給楚卉倒了杯熱茶:姑娘,見到柳大人了嗎
楚卉一口氣喝完杯中熱茶,內心的焦躁,才慢慢平復下來。
她點了點頭,將獄中與柳廣達的對話,悉數告訴了春秀。
果真是他!春秀齜著牙:奴婢直接去毒死他算了。
楚卉揉著額頭。
蕭墨凡如真想殺楚家人滅口,以他的權勢和能力,有很多種辦法,又何必留下這么明顯的把柄給柳光達呢
還有二叔楚松遠,他一直在江南,又什么時候投靠上的賢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