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姑娘,您怎如此不愛惜自己呢
春秀幫楚卉上了藥,又重新綁上干凈的紗布,才嗔怪道:醫圣師傅一再叮囑您,讓您千萬不要將自己的血隨便給別人的,您怎么就不聽話呢
為了給貴妃解毒,楚卉情急之下將自己的手腕割開,用自己的血作了藥引。
她的血,百毒不侵,亦可作解藥。
如果貴妃死了。楚卉輕嘆口氣:我們也活不了。
她們會被當成時疫病人,被活活燒死。
春秀冷哼一聲,磨著牙道:分明是那狗侯爺惹的禍,卻要姑娘您來背鍋。他可真不是個東西!
不僅如此,在眾人紛紛為難姑娘時,他一個大男人竟逃避責任躲了起來。
簡直是懦夫。
楚卉苦笑。
蕭墨凡一夜之間殺了楚家上下八十多口,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她站起身:春秀,幫我磨墨。
春秀張了張嘴,對上自家小姐凝重的眼神時,無奈垂眸是了聲。
楚卉提筆,閉目凝重,腦海里浮現出父親寫字時的模樣。
紫檀狼毫總懸在虎口三寸,運筆時如春風拂柳般溫潤。
她陡然睜眼落筆,筆鋒如驚雷般劈開宣紙,墨跡蜿蜒處,竟與父親手書分毫不差。
字體龍章鳳姿,遒勁有力。
是,是老爺的字跡。春秀驚喜道。
楚卉看著那字,喉頭微澀。
父親性格溫和,所以他字里的鋒芒,都藏在蠶頭燕尾的頓挫里。
而剛才放在蕭墨凡書房里的,字體不僅張揚,而且鋒芒畢露。
兩者字體形似九分,內蘊卻相差十萬八千里。
燒了吧。
楚卉執筆入水,水圈瞬間層層蕩開。
她冷眼看著,漸漸被墨汁染混的水,叮囑道:小心些,不要被人看見。
是。春秀手腳麻利的收起桌上的宣紙,打開簾子走了出去。
......
日上三竿,楚卉才沉沉醒來。
昨晚她轉輾反側,腦海里起起伏伏著不同形狀的字跡,等疲倦入睡時,東方已翻起了魚肚皮。
姑娘,您醒啦
春秀聽見聲音,忙撩開床帷,伺候楚卉起床。
剛洗漱完畢,門外響起一道蒼老的聲音:表姑娘,你起了嗎
楚卉還未反應過來,一直呆在大夫人身邊的云嬤嬤,直接打簾進來,很是高傲的立在門邊,表姑娘,大夫人讓老奴來傳個話。
何事
春秀怕云嬤嬤對楚卉不利,忙橫跨一步,擋在楚卉身側。
云嬤嬤翻了個白眼,冷哼一聲:今日貴妃娘娘在湖畔后花園舉辦賞花宴,大夫人特的命老奴前來,請表姑娘去參加。
所謂賞花宴,不過是貴妃想給賢王選妃的噱頭。
柳之意身份低微,去了,也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見楚卉沒吭聲,云嬤嬤一張老臉堆滿了鄙夷:大夫人說了,請姑娘務必去露個臉,以免有小人四處嚼舌根,說她堂堂侯府大夫人,苛責落魄的遠房表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