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公司分部有事，我臨時出差國外。
倫敦正是多雨的時候。
「沈之羨，其實你知道答案的，哪怕我不打這個電話。」我坐在房間沙發上，一邊逗弄身邊的小狗，一邊接電話。
「我知道。不會是我的。」
小金毛伸出舌頭舔我的手，于是我撓了撓它的下巴。
「聽說，」沈之羨的聲音不疾不徐，「謝楓橋最近總是送周聽的助理上班，她是叫宋書對吧」
「我問過謝楓橋，他說他們快成了，宋書不是周聽的女朋友，一直不是。他們只是朋友。」
這些話由他來說顯得很生硬。
「嗯。」我應道。
「倫敦最近好像天氣不好，不要忘記帶著傘。」
「再見。」
指尖濕濕的，碰到了小狗的鼻子。我出神。
沈之羨像月亮，可惜我不皎潔。
他不必降落，也不必獨照我。
「汪汪汪！」像感受到什么，小金毛跑到門口徘徊著叫起來。
「噓。」我摸摸它的頭，勾唇，「別把你哥哥嚇跑了。」
謝楓橋耍了我，我叫他給周聽傳個消息也是應該的。
我打開門，周聽站在門外，細密的雨沾在他身上，霧蒙蒙，沒把他淋濕，只是顯得狼狽。
陰影里的眼睛鎖住我，毫無波瀾的暗沉。
我退后一步，他帶著一身門外的冷意進來，門被關上。
被攔腰帶進懷里，周聽低下頭，埋進我的肩窩。
沒有人說話，直到滾燙的眼淚一滴一滴灼燒我的皮膚。
他哭了。
「汪。」
襯衫最上面一顆沒系，我順勢能看進去，看到里面銀色的項圈。
「江至，我給你當狗，一輩子。」
「我贏不了你，也戒不掉。我已經被你玩爛了，從里到外。」
「全是你的標記、習慣、本能。你太殘忍了。」
周聽啞聲說著，混著一點哭腔，「愛一愛我吧，江至，愛一愛我，哪怕就是愛一只寵物。」
我盯著反著光的項圈，突然命令道：「跪下。」
他的肌肉緊了又松，慢慢屈膝跪下，仰頭，睫毛沾著淚水，虔誠又病態。
「有沒有想我」我問他。
「很想。」
「可是我來倫敦已經四天了，你是今天才來的。」
他拉住我的手貼著自己的臉，呼吸滾燙，「我錯了，你可以打我。」
「主人。」
心癢得不行，被撩起火。
我彎腰去吻他。
喊他，「乖狗狗。」
周聽的心跳突然亂成一團。
恨在歲月里迷失，卻把我們捆綁在一起。
我們的瘋狂如出一轍，還有誰比彼此更相配
愛在扭曲里發芽，我想我沒辦法不愛你。
直到宇宙湮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