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時間退回到升學宴的前一天晚上。
那天我剛在外面健身回來，回到陳家時卻發現里面空無一人。
走到樓梯轉角處時，我瞥見了陳家祠堂里閃爍著微弱的光。
在陳家的這些年，雖然陳父陳母對我百依百順。
但他們對我和陳嶼舟下的唯一禁令，就是不能靠近祠堂。
好奇心的驅使下，我一步步地走向祠堂。
祠堂內光線昏暗，只有幾盞長明燈散發出微弱的光芒，照亮了供奉的牌位和中央的蒲團。
我的目光落在蒲團上，陳父的身影以一種詭異的姿勢跪在那里。
他的身體弓著，頭深深地埋下。
我看不清他的臉，只覺得他的姿勢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僵硬和死寂。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陳叔叔
我顫抖著聲音開口，聲音在寂靜的祠堂里顯得格外清晰。
沒有回應。
我以為他出了什么意外，下意識地快步上前，伸出手想把他扶起來。
然而，我的手剛觸碰到他的身體，便感到一股徹骨的冰涼。
他輕得像一張紙，仿佛隨時都會被風吹散。
我的心頭一緊，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瞬間襲遍全身。
可僅僅過了一瞬間，陳父慘白的臉上有了活人的氣息。
他緩緩抬起頭，看到我的瞬間，身體猛地一顫。
梔梔......
他終于開口，聲音帶著一種極度的悔恨和痛苦。
梔梔，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著急地把他扶起來，眼神擔憂的上下打量他。
陳叔叔，你沒事吧
陳父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渾濁的眼眸中充滿了掙扎和絕望。
梔梔，對不起......我......我該死。
他顫抖著聲音，每一個字都帶著難以承受的悔恨，
你父母的死......是因我而起......
我的大腦嗡鳴一聲，身體僵硬在原地，消化不了這么龐大的信息。
十年前，陳家沒落，生意一落千丈，眼看就要破產。我走投無路，偶然聽人說起一個偏方......說是只要吸取至陰之人的氣運，就能為陳家轉運......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沉，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悲涼，
我當時被逼急了，利欲熏心，鬼迷心竅。我找人推算，發現你爸爸......就是那至陰之人......
我......我暗中想辦法吸取你爸爸的氣運，每次只敢吸取一點點，生怕他遭遇什么不測。可是十年前，那一次，我眼看著陳家就要活不下去。但我吸取的氣運就比平時多一點點，我真的不知道會害死你爸爸。
陳父的喉嚨里發出痛苦的嗚咽，他的手緊緊地攥著自己的衣襟，指節泛白。
我根本沒想到......我根本沒想到會造成那樣嚴重的后果......
你爸爸，你爸爸他因此在開車時......出了車禍。我罪該萬死，我對不起你們夏家，我對不起你爸媽啊。
他的聲音帶著撕心裂肺的痛苦，仿佛每一句懺悔都在割裂著他的靈魂。
祠堂里，香燭的煙霧繚繞，我透過微弱的光線，看到了供奉在桌上的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