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子湯藥這種東西,禾衣自然沒接觸過,也不知究竟有沒有,畢竟平民百姓多是希望多子多福,成了親有了孩子就生。只是她想世族權貴間玩得再花,女郎們總是不便懷孕的,那應當有湯藥避子。
昨夜里即便不愿意回憶,但她還是依稀記得床褥間的凌亂,甚至不必回憶,她甚至能聞到空氣里殘留的曖昧味道。
李齊光身子病弱,每月一次的夫妻之事并不會這般,她難免憂心趙霽云這樣多是否容易令人懷孕。
她不能也不愿意懷上趙霽云的孩子。
麥黃一聽都迷茫了。因著禾衣與趙霽云并非頭一次睡在一起度過一夜,是以麥黃不知道昨夜里兩人才是頭一回行了房,她以為他們早早就如夫妻那般了,也壓根不知道什么避子湯藥。
她茫然地搖了搖頭:“沒有,五爺什么都沒有吩咐......可是娘子,為何要喝避子湯藥?娘子不是很想要孩子嗎?”說到最后,她有些不解,她是見過娘子為著生孩子吃了諸多藥的。
在她心里,如今禾衣跟了趙霽云,那為趙霽云生孩子也是正常,女郎都要生孩子,有了郞主便是這般的。
禾衣此時沒有力氣與麥黃多解釋什么,只簡單道了句:“我不愿。”她聲音輕柔語氣卻堅定,頓了頓,便讓她將銅書叫進來。
麥黃不懂,銅書是伺候趙霽云的,應當知道。
不多時,銅書便進來了,她總是甜笑著,喜氣洋洋的,見了禾衣便福禮拜了年,謝過她讓麥黃給她的壓歲錢,禾衣自時也受了這一拜,道了聲新年好,隨即頓了頓,便輕聲問:“趙霽云可讓你準備避子的湯藥?”
銅書顯見也愣了一下,很是吃驚的模樣。
她倒不是不知這種藥物,只是,五爺確實沒有交代過此事。
“銅書?”禾衣見銅書沒有出聲,便又輕聲喊了她一聲。
銅書忙說:“娘子,五爺沒有這般吩咐過?!彼f這話時,臉上還有點笑意,她心里自然地想五爺定是想要陶娘子生孩子的,如今作為陶娘子的侍女,她自然是希望自己的主子能有孩子的。
可她這話說完,便看到陶娘子美麗的臉上兩道秀氣的眉微微蹙起,顯出幾分清愁來,接著她便聽到娘子輕輕問:“那可有這樣的湯藥?”
問麥黃定是不知的,此時她行動不便,便只能問銅書了,她想當然認為趙霽云是將這難題拋給了她自己,那她自然要解決。
當初她愿意與他燕好一段時日,卻從沒有答應過生孩子。
銅書臉上的笑意僵住,隨即換上小心翼翼的神色,“有是有,娘子......不想生......娘子想喝避子湯?”她本想問娘子是不是不想生五爺的孩子,可到底不敢這么直接地問。
禾衣柔柔一笑,那般溫和地看著銅書,“我算什么呢?怎么能生趙霽云的孩子。”她說這話時神色平靜極了,沒有傷感,也沒有愁緒,只是如此平和地陳述著。
銅書咬了咬唇,心里也有些迷茫,她不懂陶娘子,但她懂一個女郎不愿意為郎君生孩子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她心里沒有他。
可五爺出身世族,又這般俊美,若是他愿意,他可以對人溫柔體貼,誰人不會愛趙五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