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看便要劍拔弩張的氛圍瞬間消散了。
趙霽云笑著捏了捏禾衣的手,嗔她一眼,俯首在她耳邊慢悠悠:“既你都能走這么遠的路來向我興師問罪,那今晚我便要試一試書上新學的招式。”
他似有惱意,如此討要她看錯他的賠禮,卻更似撒嬌。
禾衣已經知道趙霽云勾引起人來,是艷鬼也是狐貍精,自然對他這撒嬌沒有太多觸感。
她裝作沒聽到,說話間正好天色又暗了一些了,她頓了頓,轉移話題,輕聲:“你出了一身汗,冷不冷?不如回去換一身衣衫再喝一碗熱湯暖身?”
如此,若是趙霽云不再糾纏,事情便算是過去了......她疲于與他爭執。
趙霽云似哆嗦了一下,點點頭,嘆氣:“確實好冷啊。”高大勁拔的郎君這會兒卻靠在禾衣身旁,仿佛剛才持劍揮出猛烈招式的人不是他一般,他是極秀美的郎君,春色風雅,這般依偎在女郎身邊時,并不顯做作,反而只覺得郎君甚美。
他抬手一攬,攬著禾衣肩膀,如此依偎著便往含玉院回去。
禾衣沒有掙扎,十分順從,只心情有些沉郁。
只是路過明德院時,趙霽云忽然松開禾衣,低頭輕聲說:“忽然想起有一事要回一趟明德院,你先回去,我一會兒就來。”
禾衣自然不會反對,點了點頭。
趙霽云看著禾衣在麥黃和銅書簇擁下離去,便冷了臉色,轉身去明德院。
金書早就聽到些動靜,迎了上來,只是還未福禮,便看到趙霽云陰沉著一張臉看她,目光瞇起,輕輕笑了一下。
他什么都沒說,金書卻臉色煞白,一下跪在了地上,低垂了頭:“奴婢知錯。”
雖然她什么都沒對麥黃說,雖然麥黃是自己發現的那玉雕,但是她錯就錯在什么都沒說。此刻她冷汗淋漓,心中后悔至極。
金書本以為自家公子會責罵她幾句,不曾想他什么都沒說,轉身徑直往外走,仿佛什么都沒發生一般。
她心中驚疑不定,還跪在地上沒反應過來,覺得這不像自家公子的做派,又忍不住安慰自己,許是她伺候公子多年,他對她生出憐惜之意,繞過她這一回。
只是不等她僥幸,又過一會兒,老管家便帶了這徐州趙宅的一個老婆子過來,對她道:“五爺替你許了一門婚事,今日你便搬離了明德院,隨你婆母去吧。”
金書一聽,臉色慘白,再看那老婆子,是這趙宅倒夜香的粗使婆子,她的兒子是個同樣倒夜香的瘸腿貌丑粗漢!
她癱坐在地上,慌了心神要見趙霽云,不敢相信自己沒做什么卻要這般嫁人!
她不要嫁人!
老管家只憐憫又冷淡地看著金書,道:“你伺候五爺多年有功,如此,才這般。”
如此,差點壞了五爺的好事才只不過是將她嫁出去而已。
金書臉上失了往日端麗淑雅,不肯跟著那老婆子去,卻被老管家帶來的人直接架走了。
慌亂之中,她急呼:“我......我要見陶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