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磨磨蹭蹭，在車里一陣摸索，找出事先收集的物理競賽題庫。
興致勃勃遞到她面前，“超級難，你可以試試。”
顧杳挑眉。
不動聲色接過。
見對方面色平靜，始終無動于衷的樣子，周行端輕咳一聲：“我剛剛的提議，你不考慮考慮？”
“考慮什么。”
身后響起一道低沉男嗓。
她下意識愣住。
周行端卻眼神一亮，驚喜道：“二叔，原來你在家啊。”
早知如此。
也不至于使出渾身解數(shù)，把自己尷尬的腳趾摳地。
感受到腳步靠近，顧杳自然而然轉(zhuǎn)身，朝男人微微頷首。
周政良手里拿著車鑰匙，長腿邁向停在金桂樹下的黑色SUV，溫聲示意，“我送你。”
冬季落日西沉。
傍晚余暉灑在院中，微風(fēng)輕拂枝葉，透過縫隙投射而下的斑駁光影，裹挾著那道頎長身影靜靜落入顧杳眼底。
她極少相信第六感。
但今晚，明顯例外。
甚至有過幾秒鐘猶豫，礙于尚未做好心理準備，是否應(yīng)當及時阻止一切可能性。
可做人不能太自私。
至少，別讓她瞧不起自己。
SUV啟動時，傻傻站在臺階上的周行端驀然回神，連忙向二叔招手喊道：“等一等，我上樓拿點東西。”
車窗降落，周政良單手搭著方向盤，靜待女孩接話。
“應(yīng)該是新年禮物。”她說。
緘默兩秒。
男人低問：“周行端此次下鄉(xiāng)，表現(xiàn)得如何。”
話題來得猝不及防。
不知此時的周大少爺，耳朵有沒有發(fā)燙。
領(lǐng)導(dǎo)家的孩子，顧杳不好多作評判，只模棱兩可發(fā)表自己看法，“收獲肯定是有的，嚴格意義來講，有些東西無法一蹴而就。他這個年齡，很多事都未曾經(jīng)歷過，等以后長大，慢慢就懂了。”
周政良聽完淡淡一笑。
身側(cè)人目光落過來，帶著疑惑。
視線掠過腕表，他語氣平靜闡述事實，“看來五千字心得，要求太低。”
“......”
您別害我。
顧杳轉(zhuǎn)過頭去，直言道：“比起含蓄漸進，周行端的性格，更適合直給。”
話落，車內(nèi)陷入安靜。
幾秒鐘。
“你呢。”
什么？
周政良意有所指，沉腔壓低：“你喜歡含蓄漸進，還是直截了當。”
小姑娘被狠狠問住。
隨心跳一點點加重。
她遲愣愣看著男人，然后又將視線飄向車外。
所幸，大少爺出現(xiàn)及時。
周行端氣喘吁吁拉開車門，把足有半人高的禮品盒塞進后座，拍一拍副駕駛座椅，朝她做了個‘OK’手勢。
禮物體型略為夸張。
顧杳忍不住問：“是什么？”
后者神神秘秘搖頭。
暫時保密。
他千叮萬囑：“回到家才能拆，關(guān)燈效果更好。”
“......”
周政良目光掃過后座，只一眼，便了無痕跡收回。
臭小子，挺會討女孩子歡心。
遺傳了誰。
二十分鐘后，SUV在一家餐廳樓下熄火。
顧杳早有預(yù)料，男人會先帶她來填飽肚子。
相比上次以她名義請客的那頓晚餐，前秒自踏入包廂起，她便隱隱感覺到，今晚這頓飯有些不同尋常。
乘坐電梯上樓，一路經(jīng)過中庭，沒發(fā)現(xiàn)任何客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