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如果只是簡單的死去，他便不能感同身受我那些年所受的黑暗與痛苦。
我把醬板鴨哐當一聲放在桌子上，佯裝氣惱，「陸晴川，過來吃飯，少問這些無聊的問題。」
夜晚，陸晴川第一次沒有抱我，只是和我面對面打量著。
他突然伸出食指，摸了摸我下巴處的痣。
「其實你這顆痣，總讓我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陸秦川的反常讓我更加懷疑他已經識破了我的身份。
我握著他的手，反問道：「所以你是因為似曾相識才和我在一起的咯」
「當然不是。」
「是因為喜歡，所以才會和你在一起。」
我強忍著心頭翻涌的不適，應付著他的情話。
九年前，陸晴川也是這樣說的，只不過當時他是壓著嗓子惡狠狠的在我耳邊出言無忌，「顧婷，我是因為喜歡你，才會這樣做。」
「所以你不要不識好歹，默默配合我就行。」
后面幾日，陸晴川的情緒出奇的好。
直到我在他外套兜里翻到一個戒指盒。
我和陳琳揣摩著他的動機。
「他不會是打算和你求婚吧」
我撐著下巴，看著陳琳詫異之情居多的疑問句。
我不敢賭陸晴川在那天有沒有看到我的身份證，但他看泰坦尼克號以后和我說的那些話，顯然有種求死的信號。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果真的是求婚就更好了，我正愁時機來得太慢。」
我照常用處理公事的理由在醫院和家里來回折騰，直到五天之后，陸晴川把家里收拾了好一番。
紅酒和燭光，花瓣和氣球，一切都晃得我眼睛發干。
他穿著帥氣的站在客廳里，抱了束玫瑰花，目測是經典的99朵。
陸晴川見我沒反應，走到我身旁單膝跪地，嘴里咕嚕嚕吐出一串獨白。
深情在此刻入耳，變得刺痛。
我沒聽清楚他說了什么，只知道他眼眸溫情泛著月光影射的稀碎柔光。
「允書，嫁給我吧。」
「能和你結婚，我死也無憾。」
我只聽清了這兩句。
我捂著嘴，嗚嗚咽咽，眼眶內包著淚花。
他以為我是感動。
我哽咽著出聲，「陸晴川，我們不可能結婚的。」
窗外的云遮掩住月牙，昏沉沉的，他的眼里也暗淡下來一臉錯愕。
風很大，我倆的世界里只剩樹葉響動的聲音。
陸晴川的花還舉在手里。
「為什么不能結婚你嫌我有病是嗎」
「你嫌我會拖累你」
我搖頭，把那張早就準備好的報告單遞給他。
「再沒多久，我就會變成瞎子，除非有人捐獻合適的眼角膜。」
「陸晴川，我不想拖累你。」
「所以我們......」
我臨時編造的臺詞還沒說完，就一把被他攬入懷里。
陸晴川聲線顫抖，脖頸處傳來微涼的觸感，像眼淚。
「怪我大意沒發現，明明很早之前你就開始病了。」
「總是切到手指，總是身上帶傷......」
「沒關系，我們會治好的，你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