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嘀咕了一聲:“這小子一天到晚戴著個面具,該不會是想用面具來遮蓋自己的小算計吧。我們家供著一個讀書人,家境可不富裕,哪里容得一個人故意算計。”
江彩蓮距離李母太近,聽到了這話。
她抹去臉上淚痕,一雙眼睛紅腫的像只兔子,可憐又可恨,“大哥,妹妹請你看在我的份上,重新算一遍,不要算錯了,讓我們兩家都難看。”
江祁冷聲道:“若是你們覺得我算錯了,那就找你們的村長過來吧。我相信,識文斷字的村長,一定會給你們算得清楚。”
江父的眼眸中透著一抹冷意,“江彩蓮,到了這個時候,你認為你大哥是故意算錯了賬嗎?”
江彩蓮聽得這聲質問,身子瑟縮了一下,卻不敢回答江父。
江父心中越發失望,他嘴角露出冷笑,盯著李父道:“我們父子為了這個不孝女,已經退讓太多了。你們若是覺得我們退讓了,很好欺負,那就按原數目還吧。”
李父連忙道:“江大哥,這可使不得。都怪我這個婆娘和大兒子,糊涂的很。你放心,我絕對不糊涂。不過,你也知道我們家的境況,現如今我為什拿不出這么多錢來,不如,你寬限幾日,等我把錢借到手,我立即就還給你。”
“你家買了不少的良田,若是沒錢花,把良田給我,我拿到縣衙去賣。”江父不退讓。
李父嘴皮子不斷的說,不停的磨,就是想要寬限幾天。
但是江父不退,甚至于態度越發的不耐煩,李父沒有辦法,不得不讓李母把家里還存在的現錢全都拿出來,然后又找幾個家境不錯的,村民借了點錢。
他當著所有的人面,把錢交給了江父,一副語重心長地道:“你我兩家還是姻親,搞出這樣的事兒,雖然面子上不好看。但我并不希望我們兩家斷了,所以以后,我那個小兒子讀書,若是有什么需要你幫襯的,我希望你和你兒子,不要推卻。”
一句話就妄圖把剛才鬧的不愉快揭過去。
江祁看他一眼,完全認識到了李父的臉皮到底有多厚?
不過錢要回來,李父臉皮就算比城墻厚,也跟他沒關系。
片刻,江祁就攙扶住江父回大王村。
走出蓮花村沒多久,李母罵江彩蓮的污言穢語,就劃破了整個村子的寧靜。
江父腳步一頓,不一會兒,他繼續抬腳往前走。
江祁沉默著,月色傾瀉在大地,仿若給被黑夜包裹的大地披上了一層薄紗。
江祁借助月色,看著江父頭發中已經冒了很多的白發出來。
想到他幾年前,被江父帶回家時,所看到的那一頭黑發,江祁心頭堵了堵,無言的酸澀與憋悶,也在這一刻,涌上了他的心間。
他沉默了許久,才開口道:“爹,李家目光短淺,貪便宜又愚蠢的厲害,你若是不想妹妹繼續留在李家,我可以想辦法讓妹妹合離,替她另外尋得一個好人家。”
江父聞言,心頭一震,渾濁的雙眸也在此刻被濕潤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