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看著陸家的助理跑開了,去給老爺子拿傘,而陸老爺子現在還站在雨里。
葉柒想了想,舉起手里另外一把閑置的黑色雨傘走了過去。
她走到陸老爺子身邊,默默撐開傘,站在他身邊,替他擋住了頭頂的雨。
陸老爺子這才慢慢地回過身來,一臉悲傷的情緒,看著葉柒,他現在真沒辦法收起自己的情緒,和這個晚輩打一聲招呼,算是問候。
他傻傻地看著葉柒,而后問了一句:“你是過來婺源旅游的嗎?
葉柒搖搖頭,回答道:“不是,上墳的。”
老爺子重重地嘆了口氣:“家里長輩的墳嗎?”
葉柒點點頭,“對,我外婆,她在這里。”
陸頌用手帕擦了擦眼睛,而后看了一眼傅斯衍和葉柒。
“我老爺子也不耽誤你們時間了,你們先去吧。”
葉柒卻說:“她就在這里,她在臨死前說,讓我告訴陸頌,燕薇一直在等著陸頌。”
老爺子愣愣的,慢慢回過身,看著葉柒,他顫抖著聲音,囁嚅著嘴唇問葉柒:“燕薇……是你的外婆?”
葉柒點點頭,又問陸頌:“老爺子,你和我外婆認識嗎?”
陸頌慢慢地閉上了眼睛,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下來,“丫頭,你媽媽是陸萍,對嗎?”
葉柒點點頭。
陸頌這下子全明白了,為什么他在遇到葉柒的第一眼就覺得這丫頭看著太眼熟了,太像燕薇年輕的時候了。
“丫頭,我是你外公。”老爺子說完這話,又紅了眼眶。
他面對著葉柒,重重地嘆了口氣。
“我終究還是來遲了一步,我們年輕的時候,總是賭氣,總是驕傲,不承認自己愛對方多一點,總覺得這樣若即若離的愛,才能彰顯自己的自尊,我錯過了阿薇大半輩子!”
老爺子說著,慢慢地抱著葉柒,這居然是他的外孫女。
原來,從他踏上去往美國的飛機那一刻起,陸家就一分為二了,一半在美國,一半在婺源,這么多年,他總算是找到了失去的另外一半。
這幾年,他不知道,一直都不知道。
雨越下越大,助理拿著傘跑回來的時候,就看見老爺子和傅太太兩個人不知道在說些什么,傅先生在一邊幫忙撐傘。
他家老爺子的情緒好像更激動了。
“老爺子,雨太大了,我們先回去避避雨吧。”葉柒說。
陸頌點點頭,而后才跟著葉柒,回了他們的老屋。
“外婆在人生最后一段的時候,堅持要回來婺源住,這個地方有她最初的記憶,也有她最愛的人,我從小是跟著外婆在婺源長大的。”
老爺子一臉悲傷的神色,這個地方的一切,都是他年輕時候的回憶。
這里的一草一木,他全部都記得,包括院子前面的那一棵梧桐樹。
“我記得那時候,我和你外婆都很窮,一無所有,但是,我們兩個能互相扶持著,就覺得這輩子已經很美好了。”
葉柒笑笑,的確,外婆雖然不常說,但是她知道,外婆對這里的一草一木都很有感情。
“小柒,我現在總算明白了,你為什么會學中醫,你外婆就是一個非常厲害的中醫。”
葉柒點點頭,的確如此,她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外婆就是她的啟蒙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