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塵就站在手術室外,心情久久不能平靜。不過是一個孩子,不過是一塊兒腎臟,穆如珠流落在外受了這么多的苦楚,這本就是穆童欠珠珠的。對,是穆童欠珠珠的。可猛地,護士沖出了手術室,對著沈修塵喊道:“病人大出血,如果還強行腎臟移植,可能無力回天。”“無力回天?是什么意思?”沈修塵愣了愣,冷酷的面容終是動了動。護士將情況簡明扼要敘述出來:“穆如珠小姐的病情不能再拖,如果移植,穆童小姐可能會救不過來,即便救過來,另一半腎臟感染的可能性也會很大,很可能也……”沈修塵聽懂了,臉上染了一層冷厲,“你想弄出人命來,你就盡管弄!”護士被嚇到,她無法承擔,險些急哭:“可是、可是……”“可是什么?兩個都要救,還不懂?”沈修塵的聲音硬生生的,沒有任何感情。只有天才知道,當他意識到穆童可能會死的時候,心臟竟然疼了。護士不敢得罪沈修塵,但也不敢承擔人命,如果出了事情,她沒辦法交代,咬著牙讓沈修塵決定,“現狀,只能確保一個沒事,另外一個看天,沈先生給一個指示,是先救誰……”沈修塵薄唇緊抿著,滿臉陰鷙,他心里清楚這個決定意味著什么。穆如珠是他的摯愛。穆童不過是一個血包。穆如珠善良單純、天真無邪,而穆童,惡毒狠辣根本是個禍害。如此了然的對比,讓沈修塵下了決定,“自然是先救珠珠!”但是為什么他的心那樣難受,穆童真的會死嗎?不會的,那個女人怎么可能死!……有一種命,叫賤命。怎么被輕賤,都死不了。穆童就是這樣的賤命!穆童醒來,手下意識的覆上肚子,那個地方空空如也……唯有一條丑陋的傷疤證明那個孩子存在過。她的孩子沒了……被穆如珠和沈修塵害死了。穆童沒有哭,眼睛紅腫的她也哭不出來了。她挪動著身子下床,傷口被撕裂開也絲毫不覺得疼。女人赤腳下地,從病房走了出去……再回來時,護士一臉焦急。“穆小姐,您總算回來了,沈先生在發脾氣。”護士連忙牽著穆童進病房。房內是一臉冷厲的沈修塵。“去哪兒了?”他問。穆童咬著舌頭,紅著眼。沈修塵猶記得面前女人滿身是血險些救不回來的情形,輕嘆了一口氣,緩和了態度,“你身體還沒好,別四處走動,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護士。”穆童看著他,一言不發。沈修塵對如此安靜的穆童感覺陌生,眉頭蹙了蹙,又想到其歷過生死,眉頭舒展開,主動扶她躺在床上。穆童卻躲去了他的觸碰,現在的沈修塵,讓她覺得很惡心。沈修塵的手僵硬在半空中,那股怒意重新拾了回來:“還以為自己是大小姐,任發大小姐脾氣?”穆童僵直著身體,垂頭的姿態,可憐極了。沈修塵心頭一疼,隨后卻是注意到了她藏在背后的手上,有什么東西。“你手上拿著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