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尖微動,神識如一張無形的網(wǎng),瞬間覆住了小屋內(nèi)的那具軀體。
感知到對方氣息依舊死寂宛如死尸一般,并無異樣,她才斂了神識,只是眸底泛起了冷意。
待將聞?wù)Z凝接往上宗后,這小屋的人,便該被丟出宗門了。
心念既定,聞卿凝不再停留,冰冷的身影如一道流光,瞬息間消失在月仙湖畔中。
她才離開不過一息,小屋內(nèi),那方才被神識掃過的軀體,驟然起了變化。
一縷縷無形的血色氣息自她體內(nèi)溢出,如游絲般在周身環(huán)繞升騰,漸漸充斥了整座小屋的角落。
那氣息帶著詭異的灼熱,卻又被一層無形的屏障鎖著,半分也未泄露到屋外。
聞?wù)Z凝對此毫無察覺,她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緩步走了進(jìn)去,順手掩上了門扉。
屋內(nèi)光線微暗,她徑直走到床榻邊坐下,望著榻上那張依舊慘白卻難掩絕美的臉,輕輕伸出手,握住了對方微涼的手。
“唉......你要到何時,才能醒呢?”
聞?wù)Z凝輕嘆一聲。
可床上躺著的秦紅衣,依舊雙目緊閉,面容慘白如舊。
“我......就要走了。”
聞?wù)Z凝只握著她的手,像對著一縷幽魂自言自語,讓她心頭發(fā)澀。
“我知道你不是尋常修士。”
她望著秦紅衣蒼白的唇,聲音輕得像檐角的風(fēng),“若你能聽見我說話,便動一動手指,好不好?”
說完,她的美眸一眨不眨地凝著秦紅衣的手,連呼吸都放輕了。
可榻上的人依舊靜得像尊玉像,半點動靜也無。
聞?wù)Z凝見狀,唇角牽起一抹苦澀的笑,眼底的光暗了暗:“我真的盼著你醒......你若醒了,我也只有一個小小的心愿。”
她頓了頓,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對方的手背,聲音里裹著化不開的悵惘:“我想成為這滿樹流蘇,載著相思。”
“而你,若能做那天地間的清風(fēng),便帶著我這一片葉,離開這里,好不好?”
話音落時,她的眸子已浸滿了水霧,朦朧了眼前的身影。
就在這水霧遮了眼簾的剎那,床上秦紅衣那雙眼緊閉的眸子,眼睫竟極輕極輕地顫了一下。
她正想再開口說些什么,門外驟然傳來一道聲音,打破了屋內(nèi)的沉寂:“聞小姐,老道奉宗主之命,前來接駕。”
這聲音一出,聞?wù)Z凝眼底的光瞬間又暗了幾分。
她悄悄抹去眼簾的淚,指尖在秦紅衣手背上輕輕一觸,才緩緩起身,走出了房間。
門外立著一位老者,聞?wù)Z凝認(rèn)得他,其曾是霞月仙子座下的修士。
“我走之后,這屋子不許任何人踏入半步。”
聞?wù)Z凝望著老者,聲音里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冷,“若有半分差池,便用你的命來填。”
老者聞言,只是微微頷首,眼底卻并無在意。
他本就得了聞卿凝的吩咐,待聞?wù)Z凝走后,便要將屋中人丟出宗門,自然不會把這幾句話放在心上。
聞?wù)Z凝最后看了一眼那扇緊閉的屋門,像要把什么刻進(jìn)眼里,隨后才跟著老者,一步步離開了月仙湖畔。
她走后沒多久,小屋內(nèi),秦紅衣那雙眼剛微微顫動過的眸子下。
一道淺淺的濕痕,正悄悄映在蒼白的臉頰上,如晨露滑過玉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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