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顧行之眼里的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滅了。
蘇青棠的話，如同一桶冰水從頭澆下，讓他的五臟六腑通體生寒。
不過分別三年，她竟然能說出這般絕情的話。
老婆......他聲音沙啞，氣若游絲地喚著。
三年前的事，我知道錯了，真知道了......
求你，再給我次機會，讓我補回來，行不行
他的尾音帶著哭腔，跪在地上的膝蓋不斷顫抖。
蘇青棠緊皺眉頭，她知道顧行之難纏，卻沒料到能不要臉到這份上。
我說了，不可能。
她聲音冷下來，帶著不耐煩，你愛跪就跪著，沒人攔你。
砰
一聲，門被甩上，震得墻上的畫框都晃了晃。
她帶著滿肚子氣往里走，傅西然迎上來，手里端著剛盛好的湯：別跟不值得的人生氣，飯好了，都是你愛吃的，嘗嘗
剛才門外的動靜他聽得一清二楚，好幾次想沖出去把人趕走，可硬生生忍住了。
他心里清楚，這是蘇青棠的事，該讓她自己做決定。
蘇青棠看他一眼，心里的火氣莫名消了些，點點頭坐下。
傅西然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心頭那點危機感壓不住，還是把三年前沒說完的話說了。
青棠，當初我說想照顧你，這話現在還算數。你......
能給我次機會嗎
蘇青棠抬頭撞進他眼里，那點小心翼翼的期盼，像根細針輕輕扎在她心上。
對顧行之，她能狠得下心腸，可對傅西然，卻怎么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只是......
她還沒準備好再踏進一段感情里。
西然，
她聲音放軟，再給我點時間，讓我想想，行嗎
傅西然明顯松了口氣，眼里漾開點笑意：好。
幸好，幸好青棠這次沒有直接拒絕。
我愿意等，無論多久，都愿意。他笑得坦誠。
當晚傅西然沒走，睡在了客房。是他主動提的，說顧行之還在門外等著，怕那人瘋起來闖進來。
他說什么也不能讓青棠擔半點風險。
第二天一早，蘇青棠跟傅西然一起出門上班。
一開門，就看在靠著墻睡著的顧行之，眼下烏青一片，顯然也不好受。
蘇青棠眉頭皺了皺，只當沒看見，跟著傅西然往車里鉆。
青棠！
顧行之猛地睜眼，踉蹌著要起來，可下一秒就定住了。
他看見傅西然伸手給蘇青棠系安全帶，動作自然得像做過千百遍。
他又是誰
顧行之心里頭那股子挫敗感猛地涌上來，堵得他喘不過氣。
為什么......
為什么青棠身邊總有這么多男人
滾。蘇青棠懶得跟他廢話，直接搖上車窗。
汽車很快離開。
顧行之獨自站在原處，一滴淚順著他的臉頰滑落。
他到底是誰啊......
青棠你告訴我......
他扯著嗓子喊，聲音在風里散得七零八落。
顧行之蹲下去，從口袋里摸出張照片。
是他跟蘇青棠的第一張合照，那時候她還會對著他笑，眼睛彎得像月牙。
這照片他隨身帶了九年，坐牢那三年更是天天揣著，就像她還在身邊似的。
可現在......
他抹了把臉上的眼淚，喉結滾了滾：難道......
真的回不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