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厲北辰的書房內，林醫生被兩個保鏢押著，反綁著雙手站在他面前。
她的白大褂上沾了血跡，嘴角破裂，卻依然挺直脊背。
我只問一件事。
厲北辰的慢條斯理地走到她面前，掐住她的下巴。
姜時宜在哪里。
醫生抬頭，看著眼前這個曾經意氣風發的男人如今眼底布滿血絲，忽然笑了。
厲北辰，你知道你母親是怎么死的嗎
聽到這句話，厲北辰猛地拍桌而起，閉嘴！別以為搬出我母親就能轉移話題！
可醫生不管不顧地說下去。
你母親早就確診肝癌晚期，在你和姜時宜熱戀時，她就已經時日無多。
厲北辰的拳頭僵在半空。
你母親不喜歡姜小姐，以她父親的性命要挾，給了她五千萬，條件是永遠離開你。
醫生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泛黃的支票復印件，那張支票輕飄飄落在桌上，厲北辰盯著上面熟悉的簽名，手指開始不受控制地發抖。
他聲音嘶啞，這……這怎么可能我媽不會做這種事的……
聞言醫生冷笑，不可能她對你的掌控欲已經到了恐怖的程度，你身邊的任何女孩她都信任不了，姜小姐離開沒多久他父親就因病離世，卻還是不敢回來。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砸得厲北辰踉蹌后退。
他想起姜時宜跪在地上求他放過妹妹時的崩潰，想起她被電擊被毆打時撕心裂肺的慘叫，想起她最后那絕望的眼神。
回憶讓他感到一陣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厲北辰眼眶濕潤，突然暴起，一把掀翻整張辦公桌。
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為什么現在才說！！
醫生平靜地看著他發狂，扯出一個冷笑：是我不說嗎你母親威脅我，如果說出去就讓我在整個醫學界消失！
她頓了頓，我本想將這件事一直爛在肚子里，但看到你對姜時宜做的一切，我實在是心疼這個無辜的女孩，她明明可以告訴你真相，卻什么都沒有說，你不值得她的好。
這番話讓厲北辰像被抽走全身力氣，跪坐在滿地狼藉中。
那些他一直埋在心底的恨意，那些報復、懲罰，和他壓抑著不敢釋放的愛，原來全是一場荒謬的錯誤。
送走了醫生后，厲北辰將自己關在房間里，他痛苦地捂住臉，溫熱的液體不斷從臉頰滑落。
我都做了什么……時宜，我都對你做了什么啊……
就在這時，書房門被輕輕推開，溫婉寧端著茶水走進來。
阿辰，你也別太難過……
她假意安慰，輕勾唇角，那個賤人根本不值得——
厲北辰突然暴起，一把掐住她脖子按在墻上。
滾……再敢說她一個字，我就把你也扔進地下室。
溫婉寧沒想到他會突然發這么大的脾氣，驚恐地瞪大眼睛，她清楚自己這一次是越界了，慌張地放下茶水跑了出去。
深夜，月光透過落地窗照進來，厲北辰癱坐在真皮座椅上，手里攥著那張支票復印件。
他突然想起多年前，姜時宜離開他時，他翻遍整個城市去找她的崩潰和無措。
直到母親離世前的那句話，讓他徹底因愛生恨，可是到如今，他才知道自己一直以來堅持的一切都不過是一場騙局。
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吼劃破夜空。
厲北辰緊緊攥著姜時宜的相片，獨自迷失在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