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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和傅青珩的罪行,被公之于眾。
我和蕭徹聯手遞上去的證據,一樁樁,一件件,鐵證如山。
皇帝的龍椅都快被氣歪了。
圣旨下來得很快。
長公主被廢為庶人。
這個結果,我一點也不意外。
我意外的是圈禁她的地方。
城南,那間廢棄的金庫。
我前世被熔成金水的地方。
蕭徹干的。
他總能精準地戳中我最隱秘的爽點。
他說,要讓她日日夜夜都對著那面墻,想想自己做過什么。
至于傅青珩。
斬首。
行刑前,我還是去天牢見了他最后一面。
不是舊情難忘,只是想看看我親手締造的藝術品。
一個被抽干了所有氣運和財富的男人,會是什么模樣。
他像一條脫了水的狗,趴在骯臟的稻草上。
看見我,他連滾帶爬地撲到牢門前,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欄桿。
聽昔!聽昔!我錯了!
他涕泗橫流,對著我砰砰磕頭。
你原諒我,求你原諒我!
來生,來生我給你做牛做馬,我什么都給你!
等他哭嚎得差不多了,我才緩緩開口。
傅青珩。
沒有來生了。
他的哭聲戛然而止,難以置信地抬頭看我。
我朝他露出一個堪稱溫柔的笑。
噬財血咒的盡頭,是魂飛魄散。
永不入輪回,這可是我為你準備的、獨一無二的殊榮。
他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凈,抖得像風中殘葉。
我歪了歪頭,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趣事。
哦,對了,還有件事忘了告訴你。
你所謂的傅家香火,在你害死我的那一刻,就已經斷了。
你兩世汲汲營營,爭權奪利,最終,什么都沒剩下。
一場空。
他像一灘爛泥,癱倒在地。
我轉身,再沒回頭。
行刑那日,我沒去。
看他掉腦袋,臟了我的眼。
蕭徹回來告訴我。
傅青珩死時身無分文,連口薄棺都沒有,被直接扔去了亂葬崗。
應驗了血咒的每一個字。
大仇得報。
夜里,蕭徹將我擁在懷中。
我靠著他,看著天邊那輪冷月。
一滴滾燙的液體,毫無征兆地從眼角滑落。
是淚。
我兩世以來,流下的第一滴淚。
胸口那座壓了兩輩子的冰山,終于開始融化。
蕭徹收緊了手臂,下巴輕輕抵著我的頭頂。
聽昔,都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