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李支書皺緊了眉頭,工作期間,偷聽領導談話,還這樣冒冒失失,成何體統
周遠安適時地走了進來,臉上掛著他慣常的溫和笑容,李支書,各位領導,真是不好意思,她大概是太想家了,聽到點風聲就激動得失了分寸。
他轉向溫時寧,語氣帶著一種親昵的責備,阿寧,政策的事自有組織安排,你急什么再說了,你父親的事......情況特殊,組織上自有考慮,快回去把廣播稿整理好,別耽誤了晚上的播報。
他刻意加重了情況特殊四個字,像一盆冰水,兜頭澆滅了溫時寧心頭剛剛燃起的希望火苗。
那眼神里的警告更是赤裸裸。
別癡心妄想,更別輕舉妄動。
溫時寧的臉色瞬間褪盡血色,變得慘白。
她看著周遠安那張虛偽的笑臉,一股冰冷的絕望攫住了她。
她用盡全身力氣才沒有當場失態。
是,周副書記,我知道了。
她幾乎是踉蹌著轉過身,重新走向那張堆滿稿紙的桌子,麻木地整理完魂不守舍回了住處。
她點燃了煤油燈,坐下身來。
掌心傳來細密的疼意,她借著燈光從看清楚掌心的傷痕。
她去弄了條濕毛巾擦拭著手掌,每每碰到傷口都忍不住吃痛。
就在這時,木門忽然嘎吱一聲,一道高大的身影闖入她的余光。
溫時寧心頭微震。
是沈連杞。
她下意識地將手藏起。
你就不怕感染沈連杞的聲音有些冷漠,可也夾雜了關心。
沈連杞幾步走來,目光掃過她的手,瞬間蹙眉。
又死不了。溫時寧語氣硬邦邦的。
沈連杞心中微慍,大掌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溫時寧渾身一僵,她想掙脫開來,卻被他死死捏住。
放開!她低斥。
對于沈連杞的觸碰,她本能的拒絕。
沈連杞對她的反抗置若罔聞。
他緊抿著唇,下頜線繃得死緊,目光沉沉地落在她的傷痕上。
那一道道滲血的劃痕,像針一樣扎進他的眼底。
一股無名火夾雜著心疼,在他胸腔里橫沖直撞。
他空著的另一只手,利落地從軍裝口袋里掏出一個白色小鐵皮罐子,是部隊里常見的跌打損傷藥膏。
他拇指用力一頂,撬開蓋子,濃烈的藥味瞬間在狹小的空間里彌漫開來。
自己涂,還是我來他的聲音依舊冷硬,像是在下達命令。
我不要!溫時寧被激起逆反心理,掙扎得更厲害,我的事不用你管!沈連杞,你......
她的聲音被一聲尖銳的、的女聲突兀地打斷:連杞哥!
陳依雪不知何時也出現在門口。
連杞哥!你這是在做什么陳依雪的聲音帶著哭腔,這種藥多珍貴!是給前線受傷的戰士們用的!她溫時寧算什么東西一個成分有問題的下放人員!她配得上你用這個嗎
她這種資本家小姐,最會裝可憐博同情了,她就是故意的!故意把手弄傷給你看!你別被她騙了!
她尖利的指控像淬毒的匕首,直直刺向溫時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