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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妞搖頭:沒有,女老師生產的那天剛被村支書接出籠子,就一頭撞在院子里的那棵大樹上,連人帶孩子死了,一點念想也沒給村支書留。
娘說,就是從那天開始,村支書變了,他變得時好時壞,讓村子里的人都有些怵得慌,直到今年聽說又要來新的支教老師了,他才重新支棱起來。
我原來很擔心周老師,但發現村支書對您一點興趣都沒有,所以我覺得,他可能是想真心對你們好,這樣才能彌補心中對那個女老師的愧疚。
周怡人不說話了。
我垂在一邊的手也握了又松。
他對我們再好,都改變不了他是一個chusheng的事實,我們不僅要逃出這里,還要讓這里所有不把法律放在眼里的人付出代價,大山并不是正義和法律的阻礙,現在已經是新社會了,不能再這樣,不然山里的人被荼毒,走不出去,不管怎么努力這輩子也依舊擺脫不了貧困的帽子。
周怡人找到手機之后,二妞就送我們從極偏僻的一條小道下了山。
我們明知這樣突然地走會給二妞帶來不幸,于是在臨走之前我提出帶二妞一起走的建議。
我朝她伸出手:跟我們走吧,為了你的安全。
二妞猶豫了。
可就是在這猶豫的間隙,王大海帶著王大海帶著村里的人追了上來。
他們在那兒!快!
周怡人被嚇得腿一軟,一時也顧不上我和二妞,轉頭就跑了。
她不想再被抓回去經歷那種事情,因此速度很快,瞬間就沒了影兒。
我卻還是想拉二妞一把。
我和二妞一起跑,在快被王大海抓到的時候,二妞咬咬牙猛地轉身撲向了王大海。
在這個小女孩被王大海毒打的時候,她依舊死死地拉住王大海的腿。
山間里充斥著她的聲音。
老師!快跑!快!
眼見身后更多的人沖了上來,我再也顧不得其他,狠狠心扭頭就下了山。
我的身后是女孩凄厲的叫聲,可我不能回頭。
當時的我沒有看到女孩的眼神。
她一邊被打的口吐心血,一邊死死扯著王大海的腿不讓他走,還抬眸盯著我離開的背影。
像是在送十三歲無法擺脫可憐命運的她自己離開大山。
我和周怡人在山下的派出所相遇,我們并沒有著急報案,因為不確保山上的人和山下的派出所有沒有聯系,我們只好先尋求幫助,將電話撥給了自己城市的公安局。
公安局很快派人來到了這個小縣城,彼時的我和周怡人才徹底放下心來。
我拉著警察的手,泣不成聲。
隨著這幫警察到的,還有十年前那個支教老師的家人。
十年前,他們都以為那個女老師是因為走山路不幸滑倒墜崖才死的。
畢竟當時的村支書是這么說的。
但現在因為我和周怡人向警察提供的證據,他們也陷入了懷疑。
且不說那個女教師的案件有沒有證據,周怡人被村中大漢侵犯是有直接合理合法的證據的。
包括那些從城里運來的捐助物資的落實,全都在我的手機里被保存了下來。
警察們看著視頻,一個眉頭皺的比一個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