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一連數日,沈易寧都住在宋合宜的宮殿里。
兩人不是同游御花園,就是一起放紙鳶。
可沈易寧看起來總是有些心不在焉。
宋合宜喚了他幾聲,他才回過神來。
她秀眉微蹙,柔聲道:易寧哥哥,是不是還在因為朝顏離家出走的事情不高興
她一定是在怨我......都是我不對,我也不想要她為我換心,若是她般不愿意,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說著,眼淚如珍珠般落下,人也順勢靠在了沈易寧的肩頭抽泣。
沈易寧輕拍著她的后背,安慰道:合宜,這不是你的錯。你的心疾好不容易好起來,就別再胡思亂想了。
他拿著親手畫的紙鳶哄道:我陪你放紙鳶,你不是說過,你最羨慕那些可以自由跑跳嬉鬧的孩子,現在你也可以了。
聽見這話,宋合宜總算破涕為笑,接過了紙鳶。
我心頭猛地一酸。
去年中秋,我也曾親手做了紙鳶,央求沈易寧陪我去御花園放。
可那時他只是冷冷看了我一眼,語氣有些不悅:阿顏,怎么還是這么孩子氣這要是讓合宜看見了,一定會傷心的。
宋合宜不能做的事,我也不能。
從小到大皆是如此。
我原以為成婚后,沈易寧會慣著我哄著我,以前那些不能做的事他都會陪我做,卻沒想到,他和父皇母后他們的想法是一樣的。
在他們心里,我始終低宋合宜一等。
陪著宋合宜放完紙鳶,沈易寧破天荒地回了公主府。
在得知我還未回來的消息之后,他氣得摔了一盞茶,神色變了又變,最終露出一抹苦笑:宋朝顏,算你贏了。
隨后吩咐府中小廝:去把公主找回來,她一個弱女子,能躲到哪里去把京城翻個底朝天,也要把人帶回來!
沈易寧顯然把事情想得太過簡單。
公主府所有小廝在京中尋了整整三日,一點線索都沒有查到。
這怎么可能
沈易寧心頭猛然升騰起一股異樣的感覺,就好像他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東西。
從公主府出來,他有些失魂落魄,走在熙熙攘攘的鬧市中,一不留神在街轉角處撞見一個乞兒。
乞兒嚇了一跳,手里的東西掉落在地。
抱歉。
沈易寧伸手撿起,剛準備把乞兒掉的東西還給他,卻感覺這東西有些眼熟。
這分明是宋朝顏的貼身玉佩!
他臉色瞬間蒼白,仿佛心中的不安一下子找到了源頭。
他揪住乞兒的衣領,厲聲問道:這玉佩你是從哪里弄來的說!這玉佩的主人在哪!
乞兒哪里見過這么兇狠的人,嚇得瑟瑟發抖,一邊抖一邊結結巴巴地開口:我,我撿的......真的,是我,我撿的!
沈易寧冷笑:皇家玉佩你也能隨意撿到你在哪里撿的!
乞兒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不要抓我,真的是撿的......城東的,城東的亂葬崗,我從一個女尸身上扒的......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可沈易寧卻聽得一清二楚。
在聽見亂葬崗三個字的時候,他如遭雷擊般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