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年后。
顧言修徹底瘋了。
他不再對著墻角懺悔。
而是每天抱著一個枕頭，小心翼翼地，把它當成了我和孩子。
他會對著枕頭，時而溫柔地喂奶。
時而哼唱著那首，他從噩夢里聽來的、跑調的搖籃曲。
他的臉上，總是帶著一種詭異的、幸福的笑容。
仿佛沉浸在自己幻想出的美夢里。
新來的護工，不知道他的過去。
看著這個英俊卻瘋癲的病人，覺得他很可憐。
一位資格老些的護工，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對新護工說：
他不可憐。
據說，他親手殺了自己的妻子，害死了自己未出世的孩子，還逼死了妻子的外婆。
現在這樣，都是報應。
我和外婆，在他被徹底的黑暗吞噬后，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他被留在了他自己創造的地獄里。
被整個世界，也被他虧欠的靈魂，徹底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