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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洛川從醫院醒來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向醫生詢問自己的情況。
而是嚷著要出院。
許歡歡紅著眼睛過來拉他。
川哥,你還顧著那個女人干嘛!你出事到現在她連個電話都沒打過!
黎洛川想起還有電話,呢喃著要找手機。
我手機呢
許歡歡哭著抱住他:川哥,你不要她了好不好,我在,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男人卻反手死死摁住她的肩膀。
是不是你把我的手機藏起來了,手機給我!
許歡歡被他的樣子嚇得不敢說話。
給我!
黎洛川怒吼出聲,她才哆嗦著從身后拿出手機。
男人一把搶過。
屏幕因為車禍擠壓碎了大半,但好歹還能開機,只是不怎么靈敏。
他點了好久,才把電話打出去。
但沒有人接。
黎洛川撥了一遍又一遍,連醫生的話都不聽。
最后實在沒辦法,用輪椅推著他回了趟家。
打開門的那一剎那,過堂風吹過,桌上的一沓紙被風吹得飛揚一地。
其中一張剛好落在黎洛川腳邊。
男人低頭,看清紙張上的圖文,瞳孔微縮。
那是張孕檢B超單,三個月前的,上面寫著房念的名字。
黎洛川現在才知道,原來他們還有個孩子。
他不管不顧,開始瘋狂地在屋子里找人。
可找著找著,他才意識到不對勁。
東西少了。
最醒目的就是他們的臥室,原本床頭的墻壁上掛著兩個人結婚時拍的婚紗照,可現在那里空空蕩蕩,只殘留了些淺淺的印子,證明這面墻上曾經掛過東西。
這個他們共同生活了五年的屋子里,干凈得連一絲房念存在過的痕跡都沒留下。
男人靠在輪椅上大口喘息著。
又忽然想起什么,找到之前房念下單的那家清潔公司。
那位小姐說東西都不要了,但我看里面還有不少東西沒破沒壞的就給撿回去了。
收納阿姨從口袋里掏出個藍色的絲絨盒子。
打開,里面正是他帶給她的那條項鏈。
那項鏈是去冰島旅游的時候,他在一個小眾的首飾店發現的。
看見它的第一眼,黎洛川就覺得它很適合房念。
表面看著樸素,但內里華麗又堅韌。
他買了下來。
后來看見許歡歡拿著它拍了張照片。
黎洛川也沒在意。
但此刻,男人卻顧不上這條項鏈。
除了這個呢,還有沒有別的......
阿姨想了想:剩下的都是些破爛。
哦,還有個戒指,銀子做的,看著也不值錢,我就給扔了。
黎洛川目眥欲裂,雙眼猩紅。
扔在哪兒了
阿姨被嚇了一跳:就,就樓下的垃圾桶,不過都好幾天前了,肯定找不著了。
他卻像沒聽見一樣。
直奔樓下垃圾桶。
那枚戒指還是沒有找到。
就像他們的孩子一樣,失去了,就找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