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盛艾冷淡地點點頭，拉著盛倩快步離開。身后傳來混混的嗤笑：裝什么裝，不就是有幾個臭錢…
走出餐廳，盛倩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她怎么會變成這樣…
盛艾沒有回答。她太清楚這個軌跡了——前世的常璇也是這樣一步步走向深淵，只是這一次，她不會再被拖下去。
接下來的幾個月，常璇的消息偶爾會從各種渠道傳來。她和那個混混租住在城郊的群租房里，兩人都沒有固定工作，靠打零工維持生計。常璇在便利店上夜班，混混則輾轉于各個餐廳當服務員，但總是干不了幾天就被開除——要么是對顧客出言不遜，要么是偷廚房的食材。
深秋的一個雨夜，盛艾加班回家，遠遠看見小區門口圍著一群人。保安老李正拿著對講機說著什么，人群中傳來熟悉的哭喊聲。
求求你們讓我進去…我知道錯了…爸爸媽媽…求你們原諒我…
盛艾搖下車窗，看見常璇跪在雨中，渾身濕透，妝容花得一塌糊涂。她的樣子比實際年齡蒼老了許多，眼窩深陷，手腕上還有幾道可疑的傷痕。
林先生說了，不許你進小區。保安為難地說，你再這樣我要報警了。
不！不要報警！常璇瘋狂搖頭，聲音嘶啞，我只要見他們一面…就一面…
盛艾面無表情地升起車窗，讓司機從另一個入口進入小區。后視鏡里，警車的藍光已經閃爍起來，可能是別的業主打的報警電話。
第二天早餐時，盛倩看著手機突然倒吸一口冷氣：媽，常璇昨晚…
我看到了。盛艾平靜地往吐司上抹著果醬，被警察帶走了。
盛倩放下手機，眼中滿是復雜的情緒：她…看起來很不好。
這是她自己的選擇，盛艾語氣堅定，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盛倩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我變成那樣，您會…
你不會。盛艾打斷她，伸手撫上養女的臉頰，因為你懂得什么是真正的愛，什么是責任。
盛倩的眼眶紅了，她緊緊握住盛艾的手：我永遠不會讓您失望。
這個承諾比任何成績都讓盛艾欣慰，前世的噩夢在這一刻徹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眼前這個真實而美好的女孩。
一周后，物業王阿姨來收物業費時，神秘兮兮地透露了后續：那丫頭又回來鬧過兩次，最后一次林太太直接叫了記者來，說再騷擾就要曝光她以前偷東西的事…王阿姨搖搖頭，要我說啊，林家對她夠好了，五萬塊呢，普通人家攢多久才有…
盛艾禮貌地送走王阿姨，站在陽臺上看著遠處的城市輪廓。常璇此刻可能正在某個陰暗的出租屋里，忍受著混混的辱罵；也可能在便利店的冷光燈下，機械地掃描著商品條碼。但無論如何，那都已經與她無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