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墨辰像一臺上緊了發條的機器。他忍受著表叔表嬸的刻薄使喚,干著最臟最累的活,只為換取那點僅夠吊命的黑面包和清水。但暗地里,他那雙屬于工程師的眼睛,開始貪婪地掃描著周圍的一切。
挑水去鎮外的溪流?他注意到岸邊濕潤的泥土里,混雜著一些灰白色的結晶。手指捻起一點,嘗了嘗,咸澀中帶著一絲苦味。“硝石?”他心頭一跳。前世化學知識瞬間激活。硝石礦!雖然純度不高,但在這個世界,硝石是制造初級火藥、肥料(硝態氮)甚至簡易冷藏裝置的關鍵!
他看到鄰居瘸腿的老約翰,費力地用著一把木柄幾乎斷裂、刃口卷曲的舊鐮刀收割門前一小片貧瘠的燕麥,效率低下,汗水浸透了他破舊的衣衫。墨辰默默記下鐮刀的結構缺陷。
他看到鎮上的獵戶們,使用的陷阱極其原始,多是依靠蠻力拉動的套索或深坑,捕獲率低,還時常被狡猾的魂獸破壞或避開。
一個計劃在墨辰腦中飛速成型。
第一步,解決自已的基本生存和行動自由。他利用砍柴的空隙,尋找堅韌的藤蔓和合適的硬木枝杈。憑借前世野外生存知識和簡單的杠桿力學原理,他制作了幾個結構精巧的“翻板陷阱”和“重力落石陷阱”雛形,偷偷設置在貧民窟外圍常有小型野獸(如長耳兔、巖鼠)出沒的地方。他沒有魂力,無法驅動復雜的魂導裝置,但純粹的機械結構,足以對付這些小獸。
幾天后,他收獲了第一只肥碩的長耳兔。他沒有獨享,而是將大部分兔肉分給了隔壁通樣孤苦、時常接濟他一點殘羹冷炙的老約翰一家,只留下內臟和一小部分肉。兔皮小心剝下鞣制。
“小墨辰,這……這是你弄到的?”老約翰捧著肉,渾濁的眼睛里記是難以置信和感激。在這個地方,肉食是絕對的奢侈品。
“運氣好,約翰爺爺,在林子里撿到一個快壞的陷阱,我胡亂修了修,沒想到真抓到了。”墨辰露出一個符合年齡的、略顯靦腆的笑容。低調,是生存的第一法則。
兔內臟被他熬成了油脂。他又在溪邊收集了更多的硝石粗礦,用最原始的溶解、過濾、重結晶法(反復利用溪水),提純出少量相對純凈的硝石晶L。接著,他利用草木灰(含碳酸鉀)和熬制的動物油脂,在夜深人靜時,于廢棄的瓦罐里,小心翼翼地嘗試制作——肥皂。
當第一塊散發著淡淡堿味、黃不拉幾但去污能力遠超草木灰和皂莢的簡易肥皂誕生時,墨辰長舒了一口氣。有清潔,就能減少疾病,這在衛生條件極差的貧民窟至關重要。
他將肥皂切成小塊,送給老約翰和另外幾戶平日對他釋放過些許善意的鄰居。“約翰爺爺,李嬸,用這個洗衣服、洗手,洗得干凈些,不容易生病。”他沒有解釋太多,只說是在外面偶然得到的“新奇玩意兒”。
效果是立竿見影的。衣物上頑固的污漬被輕易洗去,手上的油污也消失無蹤。這種切實改善生活的小東西,迅速在幾戶人家中傳開。墨辰“小聰明”、“有點奇思妙想”的名聲,開始在貧民窟的角落里悄然傳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