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蕭璟跪下的那一刻，我知道，攻守易形了。
我看著他屈辱而痛苦的臉，心中沒有半分快意，只有一片冰冷的荒蕪。
我的腿，是蘇瑤慫恿你打斷的。
冷宮的鞭子，是她假傳你的旨意抽的。
祭天臺上的刀，是她親手遞的。
蕭璟，這筆賬，怎么算
他猛地抬頭，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你說什么鞭子是她......
怎么，不信
我嗤笑一聲。
你大可以去查。
看看她是如何收買冷宮的宮人，看看她是如何一步步將我逼入死地。
你那個純潔善良、楚楚可憐的瑤兒，手段可比你想象的要高明得多。
蕭璟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立刻傳喚了慎刑司和大理寺，下令徹查。
證據來得比想象中更快。
在絕對的皇權和死亡的威脅下，那些曾經為蘇瑤效力的宮人們，爭先恐后地將所有真相和盤托出。
一樁樁，一件件，觸目驚心。
當所有的供詞擺在蕭璟面前時，他沉默了許久，最后只說了一個字。
召。
蘇瑤被帶到坤寧宮時，還以為是蕭璟來救她了。
她撲到蕭璟腳邊，哭得梨花帶雨。
陛下！您終于肯見瑤兒了！瑤兒好想您！
蕭璟看著她，眼神復雜到了極點。
是你，讓人用鹽水鞭打皇后的
蘇瑤的哭聲一滯，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不......不是的，陛下，臣妾沒有......
是她，是這個毒婦在污蔑臣妾！
她指著我，聲嘶力竭。
我懶得看她表演，只淡淡地對蕭璟說。
我累了，不想再看見她。
蕭璟閉上眼，再睜開時，已是一片決絕。
蘇氏瑤，心腸歹毒，構陷中宮，即日起廢去貴妃之位，打入天牢，聽候發落！
蘇瑤徹底懵了，她瘋狂地搖頭。
不！陛下！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愛你的啊！
你的愛，差點毀了朕的江山！
蕭璟一腳踹開她，聲音里滿是厭惡與悔恨。
蘇瑤被拖拽出去的時候，還在瘋狂地叫喊。
蕭璟！你這個蠢貨！你被她騙了！
我死了，你也別想好過！
我看著她的鬧劇，對蕭璟說。
天牢太便宜她了。
我聽說，北境軍營的洗衣坊，還缺人。
蕭璟身體一震，看向我。
北境苦寒，軍中洗衣坊更是人間地獄，進去了，比死還難受。
好。
他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都依你。
蘇瑤的結局，成了京城最新的談資。
而我，在太醫的精心調理下，身體開始好轉。
隨著我胸口的傷口慢慢愈合，京城的瘟疫也奇跡般地消失了。
這一下，再無人敢懷疑史官的話。
我是大夏的活人祭，這件事，成了懸在所有人頭頂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