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燼這話,醫生自有一番解讀的方向,“不想那么快恢復?你要多開點病假是怎么的?以你的家世應該不至于吧。”
裴燼原本表情低沉,在聽到丘醫生這話之后,淺淺笑了一下。
嘴角掠起笑容的弧度,英俊的面容因為這笑容,頓時更加明朗了。
“好了,別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丘醫生說道,“你是不是這段時間都沒有好好走路?要多起來走路,多走很快就能恢復了,別等到肌肉真的萎縮了,再來后悔。”
林歲晚在一旁原本只沉默地聽著,她可以輕易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得很低。
不僅沒有做聲,就連呼吸也幾乎完全消匿了。
丘醫生或許不一定能聽懂裴燼剛才那話里所想表明的意思。
但林歲晚多少能猜到一些。
她想到裴燼撐著手杖時,走得雖然吃力,但并不是完全沒有行走能力的樣子。
原本還幾乎將存在感降到最低的林歲晚,開了口,“醫生,我是裴先生的生活助理,裴先生復健的注意事項能和我說一下嗎?”
丘醫生看向她,“那正好,我和你說他這個腿啊......”
丘醫生巴拉巴拉地將各種注意事項和復健內容,都說給了林歲晚聽。
從丘醫生診室出去時。
裴燼的輪椅在前頭駛著,其實速度不算慢,大概是因為,這個男人不想和她討論關于他為何不好好復健的事情吧。
但林歲晚并沒有被輪椅的速度給甩開,她腳步輕快跟在后頭,還挺輕松。
裴燼本以為能暫時甩開她,沒有打算甩掉,只是稍微拉遠一些距離也好。
哪知,女保鏢的聲音就從身后傳來,聽著這個聲音的距離......別說甩開了,就連距離也沒能拉開一點。
“少爺,你故意不好好復健,不好好走路,是因為不想讓針對你的那些人,繼續對你太針對和防備么?”林歲晚問道。
裴燼抵在輪椅電動推桿上的手指,漸漸收了勁兒,輪椅的速度緩緩慢了下來。
他沉默幾秒,聲音平靜,“其實他們也并不是真的就有多想要我死。”
林歲晚看到他眼眸里一潭死水般的平寂。
好似完全接受了命運,平靜地述說著自己的苦難。
“他們只是想要好處而已。弄死我,也只是為了想要更多的好處。但稍稍針對我一下,像是警告似的,我哥為了我的安危,有時候就不得不做出一些讓步和妥協。”
聽到裴燼這話,林歲晚的眉心擰了擰,她并不很理解。
“可如果裴燃做出了讓步和妥協,豈不是助長了對方的氣焰?人都是會得寸進尺的,他們知道裴燃會因此退讓,就會繼續針對你。”林歲晚不解。
如果今天是其他人來問這些的話,裴燼恐怕不會做出什么回答。
但是林歲晚問出這話,莫名沒有讓他覺得心情受到什么影響。
所以裴燼只是停頓了幾秒,就答道,“的確,人都會得寸進尺。但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他們如果太過分了,我哥也會做出強硬的應對,兩敗俱傷罷了。”
“他們只是想要好處而已,沒有想要與我們魚死網破,所以,他們很清楚我哥的度在哪里。”
聽著裴燼這話,林歲晚明白了其中意思。
裴家的這種生態雖然畸形,但也已經形成了自有的慣性和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