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條消息,唐今洶涌的情緒瞬間決堤,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
醫生很忙,可結婚以來,她的每一場比賽,哪怕是要坐紅眼航班,程風延總會準時在終點等她。
那天他會提前訂好餐廳,買好花,接她凱旋,年年如此。
她想起他那幫兄弟的調侃,說她是程風延用半條命求回來的白月光。
為了讓她回國,他跟國外俱樂部搶人,好幾次都險象環生;
為了留住她,他砸重金挖來頂級教練團隊,開了家專屬于她的賽車俱樂部。
結婚后更是寵得沒邊。
她隨口一句夢話說想媽媽,他就能在半夜動用所有關系,天沒亮就幫她找回了媽媽的遺物。
可就是這樣的程延風,竟背著她有了另一個家。
唐今忽然想通了。
難怪陳輕輕比她還清楚程家的每個角落,難怪常年在國外的人,能叫出他所有朋友的綽號,難怪一個“干妹妹”,能讓他推掉半年的手術排期,陪著去玩賽車。
哪里有什么干妹妹,分明是從小就定了親的童養媳。
剛才她還在想,要是陳輕輕敢插足,她絕不容忍。
現在才明白,原來她才是那個插足的人,該退出的是她。
刺骨的寒意從腳底往上爬,凍得她四肢發麻。
以前她總以為人崩潰了會大哭大鬧,可真到了這一步才懂,真正的崩潰是發不出一點聲音的。
只有止不住的眼淚和沉到谷底的心告訴她,自己快痛死了。
那顆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緊攥,要把她心底最后一點血都榨干似的。
手機又震了震,是陳輕輕發來的全家福,配著一行字:
【唐今姐,別再占著不屬于你的位置了。本來以為你能自覺點,現在看來還是臉皮厚啊。風延哥說孩子像他,你覺得呢?】
唐今只掃了一眼就退了出去。
她想要,那就給她。
可她太了解程風延,這人認定的東西,就算不想要了,也不會輕易放手。
指尖在撥號鍵盤上懸了很久,終于按下了那個快被忘干凈的號碼。
電話接通的瞬間,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
“傅霆予,當初那個賭約……還算數嗎?”
電話那頭呼吸一頓,傅霆予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
“半個月后,傅家搬遷,我去接你。”
唐今愣了半秒,隨即笑出了聲。
她還什么都沒說呢,這人就篤定了她要走。
偏偏,他猜對了。
“好。”
以傅霆予的本事,半個月后,程風延就算掘地三尺,也別想再找到她。
這天直到深夜,唐今沒回程風延任何消息。
程風延是真急了,提前下班改了最近的航班,推開家門時卻猛地定住腳,眼里的焦灼瞬間化了大半。
客廳暖黃的燈光里,唐今正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
“阿今?你怎么回來了?”他幾步沖過來,"我發了那么多消息……"
話沒說完就伸手把她圈進懷里,下巴抵著她發頂蹭了蹭,"還好你沒事。我真怕……阿今,我不能沒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