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周五我本來想在學校呆著,但是爸媽一個電話把我招呼回去。
原來是妹妹下周要過生日了。
這幾天爸媽讓妹妹出去旅游,我們三個人則是布置場地給妹妹辦生日派對。
家里掛滿了彩色氣球,彩帶,妹妹特大號海報則掛在正中間。
照片中的她穿著公主裙,光彩照人。
爸媽說這是妹妹二十歲的生日,一定要給她辦的盛大一些,把同學都請到家里來。
我點頭稱是,隨即默默的拿著打氣筒在角落給氣球打起。
其實我和妹妹是同一天生日。
從小我倆共用一個蛋糕,但妹妹要求蛋糕上只能寫她的名字,所以漸漸的,兩個人共同的生日變成了妹妹一個人的生日。
在這個同樣嬌艷無比的花季,我已經(jīng)灰頭土臉,提前枯萎了花葉。
但我其實已經(jīng)無所謂了,我也已經(jīng)習慣于在這個家里被忽視、被冷落、被遺忘。
我只乞求他們不要突然想起我,然后變著法子折磨我就好了。
杏子,廁所的那一堆衣服怎么沒洗!
媽媽忽然大吼了一句,沖我丟來了一只大拖鞋。
拖鞋迎面擊中了我的臉,在我臉上留下一個灰黑的印記。
我慫著脖子。
媽,咱們家洗衣粉用完了,我這就去買。
我抹了抹臉上的黑印子,左腳剛踏出門,外面便冷的讓我渾身一顫。
原來已經(jīng)到了下雪的季節(jié),天灰蒙蒙的仿若敷上一層冰霜,幾片飄搖的枯葉在樹枝上等死。
也不知道媽媽有沒有把我唯一一件羽絨服扔掉。
杏子,你怎么見了我就跑
沈立方從旁邊竄出來叫住了我,還因為我不跟他打招呼而滿臉怒容。
我沒看見你,你是來找眉眉的嗎,她今天不在家。
其實我看見他,但是想到眉眉的話,我下意識的躲避了他。
我找她干嘛,我是來找你的。
沈立方提著大購物袋,從袋子里掏出一件嶄新的李寧黑色長款羽絨服。
你拿這個干嘛......給我的
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嘛,爺......賞你的。
沈立方眼神有些扭捏的撇過去,細粒的雪花落在他的鼻尖,頃刻間消失不見。
我在一瞬間鼻子微微發(fā)酸,沒想到世界上第一個記得我生日的人,竟然是沈立方。
我其實注意到他送我的這件是他身上穿的情侶款,也明白他那些旖旎的少年心思,但是我沒辦法回應。
活著對我來說已經(jīng)很艱難了,我沒有力氣去想別的,我不想再得罪涂眉眉。
我有些尷尬的后退擺手,沈立方一個勁兒的往我手里塞。
就在我們推搡的片刻,我聽到了拳頭咯吱咯吱的聲音。
我感覺一道冰涼的視線像刀子一樣刮著我的后背,回頭一看,眉眉碰巧就看見了這一幕,眼睛像淬了毒一般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