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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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平靜中流逝。
父親沒有逼我去做任何事，只是陪著我。
他一個電話能調動上億資金的人，現在卻每天研究菜譜，對著一鍋黑乎乎的東西束手無策，最后還得求助林叔叫來酒店大廚。
他會買回來一堆他認為小姑娘會喜歡的粉色蕾絲裙，然后在我古怪的眼神中，尷尬地讓林叔把它們收起來。
這天我坐在花園的輪椅上曬太陽，突然，右腳腳趾似乎動了一下。
我愣住了，以為是錯覺。
但是從那天起，我開始拼命地做康復訓練。
父親看在眼里，好幾次想讓我停下休息，都被我搖頭拒絕了。
我想要重新掌控自己的身體，我不想一輩子呆在輪椅上。
林叔偶爾會帶回來一些消息。
顧揚川在里面不太好，據說半夜總對著墻說話，有時候叫您的名字，有時候叫您弟弟的。
前幾天跟獄友打架，說人家搶了他準備給您寫的信，差點把人眼睛打瞎，被關了禁閉。
我握著水杯，抬頭望了望天空。
瘋了
醫生說他精神壓力太大，出現了幻覺。監獄那邊說，他現在大部分時間都很安靜，就是喜歡撕紙，把紙撕成一條一條的，嘴里念念叨叨。
林叔頓了頓：繁星小姐，您不用理會，他這是罪有應得。
我當然不會理會。
他瘋不瘋，與我何干
他只是在用另一種方式，繼續折磨他自己罷了。
就像當初他選擇相信沈雪，選擇背叛我一樣，現在他選擇瘋掉，也是他自己的路。
我放下水杯，繼續做著康復訓練。
我要站起來。
不是為了任何人，只是為了我自己。
后來聽說，緬北那邊傳來消息，沈雪現在很受歡迎，染上了什么不干凈的病，還缺了個零件。
我的生活在不斷變好。
父親開始試著把公司的一些趣聞講給我聽，哪個高管開會時打瞌睡流口水，哪個對家公司出了個愚蠢的營銷方案。
我開始對商業產生了興趣，會看一些相關的書籍。
父親發現后，欣喜若狂。
繁星，不用急，慢慢看。爸爸的公司，以后都是你的。
那天，父親激動得晚飯多吃了兩碗。
又過了幾個月，在康復師的幫助下，我第一次脫離了輪椅的支撐。
雖然只站起來了幾秒鐘，但我確實是，靠自己的雙腿，站起來了。
監獄那邊又傳來了消息，這一次，是顧揚川的死訊。
據說他在所有人不注意的時候，把自己吊死在了禁閉室的鐵窗上。
獄警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涼透了。
手里還攥著一小撮沒用完的紙條，上面用血寫著兩個字：茜茜。
林叔把消息告訴我時，我正在院子里練習走路。
我扶著欄桿，應了一聲，甚至沒有回頭。
知道了。
顧揚川死了，沈雪在地獄里活著。
而我，正準備重新站起來，迎接我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