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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瞳孔驟然收縮,嘴巴微微張開,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骨頭,軟軟地癱在了沙發上。
手中的那張紙,變得有千斤重,從她顫抖的指尖滑落,緩緩飄落在地。
李靜不信。
她抓起那張死亡證明,瘋了一樣沖出門。
我沒有攔她。
我知道她會去醫院。
她會看到那個空蕩蕩的床位,會從護士口中聽到冷冰冰的確認。
她還會看到繳費處打印出來的那一沓長長的單據,十幾萬的費用,繳費人那一欄,清清楚楚地寫著我的名字。
兩個小時后,她回來了。
她找到了我父母暫住的小旅館。
她一見到我,就撲了過來,跪倒在地,撕扯我的衣服。
你為什么不告訴我!你為什么不說清楚!
她歇斯底里地哭喊,仿佛犯錯的人是我。
是你!都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媽!
我冷冷地撥開她的手,看著她因為顛倒黑白而扭曲的臉。
我說的每一句話,你信過嗎
我的聲音很平靜,卻讓她瞬間停止了哭喊。
她愣愣地看著我,嘴巴張了張,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想去給我岳母上墳。
我把墓地的地址寫在一張紙條上,遞給她。
然后,我關上了旅館的房門,將她所有的哭喊、懺悔和謾罵,都隔絕在外面。
她沒有走。
她日夜守在我家小區的門口,不吃不喝,不言不語。
路過的人都以為她是個瘋子。
她想用這種苦肉計,博取我的原諒。
可惜,我的心早就死了。
我直接叫來了物業保安。
你好,門口這個人我不認識,她在這里騷擾我好幾天了,麻煩你們處理一下。
保安以陌生人騷擾為由,將形容枯槁的她從地上架走。
她在我身后發出絕望的哭喊,我沒有回頭。
當天,我就找人換掉了家里的門鎖。
她被保安趕走后,又找到了我公司樓下。
這一次,她沒有哭鬧。
她只是攔住了我的去路,拿出一張銀行卡,塞到我手里。
陳浩,這里面有兩百萬,是我這些年存的,密碼是你的生日。
算我......算我對你和咱媽的補償,求你,求你收下。
我看著她布滿血絲的眼睛,接過了那張卡。
她眼神里瞬間燃起了一絲希望,以為我收錢是原諒的信號。
我當著她的面,把卡放進口袋。
然后,我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告訴她:
這筆錢,我會取出來。
一百萬,還給我爸媽,那是他們的養老錢。
剩下的,用來還清我為媽治病欠下的外債。
李靜,這筆錢,是你欠我們的。從此以后,我們兩不相欠。
這跟你我之間的關系,沒有任何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