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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氣味在狹小的客廳里彌漫開，李予初捏著鑷子的手微微收緊，視線落在林硯辭滲血的手臂上。
少年半靠在沙發(fā)上，被汗?jié)裢傅陌滓r衫貼在鎖骨處，水珠順著下頜線往下滑，沒
入領(lǐng)口時，喉結(jié)輕輕滾動了一下。
疼就說一聲。
醫(yī)用酒精棉球擦過傷口時，他果然悶哼了聲，溫?zé)岬暮粑鼟哌^她的手腕。
李予初抿唇，每次你不要命的擋在我面前，我還以為你不怕疼。
我又不是十八銅人，他笑了笑，專注地盯著她，比起我自己，我更不希望看到你受傷。
只是后來我發(fā)現(xiàn)，你這人，他俯身靠近，語調(diào)噙著點半真半假的哀怨，沒心。
別動。
她聲音低啞，刻意避開他的眼睛。
客廳暖燈的光打在他臉上，能看見皮膚下淡青色的血管。
她俯身靠近，發(fā)絲不經(jīng)意掃過他的頸側(cè)，他猛地繃緊了身體，呼吸都放緩了幾分。
別動。
她再次出聲提醒，視線落在他滲血的眉骨上。
林硯辭喉結(jié)滾了滾，目光落在她唇上，像帶著溫度的鉤子，勾得他心跳失序。
李予初，他忽然開口，聲音低得像嘆息，你是不是......很怕我
貼上紗布后，她猛地撤手，消毒水灑在林硯辭的襯衫上，暈開一小片深色。
好了。她后退半步，轉(zhuǎn)身去收拾醫(yī)藥箱，這幾天傷口別碰水。
身后傳來布料摩擦的聲響，林硯辭不知何時站直了，帶著水汽的身體幾乎貼上她的后背。
怕我什么他的聲音裹著濕
熱的氣息，落在她的耳廓，怕我發(fā)現(xiàn)，你看我的眼神，根本不像看一個弟弟
醫(yī)藥箱的蓋子哐當(dāng)一聲合上，她攥著箱子把手的指節(jié)泛白。
自她認(rèn)識林硯辭以來，他一直都是溫柔乖順、聽話體貼的模樣，沒什么棱角，也沒什么脾氣。
可如今，他一步步逼近，卻又在最后克制地停下腳步，李予初，我不逼你，但你能不能也別推開我。
玻璃窗上映出兩人交疊的影子，他微微低頭，鼻尖離她的發(fā)頂只有寸許，眉骨上的紗布滲著淡淡的紅，像雪地里開了朵極艷的花。
林硯辭，她終于回頭，撞進(jìn)他深不見底的眼眸里，我比你大四歲，還結(jié)過婚，流過一個孩子，大概以后也沒法再懷。
他卻笑了，伸手替她拂開頰邊的碎發(fā)，指尖擦過她的耳尖，帶著點涼意。
那又怎樣
她不知道，他等了她整整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