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我和陸予成的婚禮選在一家私人草坪酒莊，賓客不多，只請了真正親近的人。
沒有華麗布景、沒有媒體通稿，只有我愛的人。
我穿著一身白裙，頭發自然披肩，陸予成牽著我，目光堅定柔和。
星星穿著一條印著小星星圖案的裙子，興奮地在人群里穿梭，手里拿著她自己畫的結婚證。
媽媽和爸爸，永遠在一起！
我笑著揉了揉她頭發：以后你就是這家的戶主。
她認真點頭：你們都聽我的！
來賓們笑起來，掌聲響起的瞬間，我終于覺得，這一次，沒有人在監督我是不是賢惠、是不是得體。
可惜，秦家還是來了。
正午十二點半，典禮進行到交換誓言環節，一道聲音穿透麥克風：
澈安！
我猛然回頭，看到秦致遠、瑤瑤、軒軒，站在草坪入口。
秦致遠穿著黑色西裝，雙手拎著兩個禮盒，像是早就準備好發言稿。
他身后，軒軒低著頭，手里捏著一只皺巴巴的婚紗布娃娃，瑤瑤眼圈發紅。
我祝你幸福。他開口，聲音沙啞，真的，我來是為送祝福，不是鬧場。
全場賓客安靜下來，氣氛驟然冷下來。
星星躲到我背后，小聲問：他們又來了
我點頭。
陸予成把我擋在身后，低聲道：我去處理。
等等。我看向現場安保，先別趕，給我麥。
我拿起麥克風，聲音不高，卻異常清晰：各位，讓我們歡迎這幾位來賓，他們是我過去的人生。
他們今天帶著祝福而來，我感謝，但不接受。
我走下草坪，在所有人目光注視下，站在秦致遠三人面前。
我看向孩子：我不是沒愛過你們，是你們太晚才開始愛我。
瑤瑤已經忍不住大哭：媽媽，我不是來鬧你婚禮的，我想再見你一面。
軒軒眼眶通紅：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們還能不能叫你媽媽
我蹲下身，望進他們的眼睛。
不能了。我輕聲說。
我已經嫁人了，有自己的家庭。我微笑，而你們只是別人的孩子。
秦致遠啞聲道：澈安，別這樣。
我緩緩起身，舉起手中香檳：
我敬你們一杯。
敬你們眼瞎六年。
敬你們帶給我的一切痛苦。
敬你們終于后悔，但我早已不需要。
我仰頭喝完，抬手示意安保：請送客。
兩名保安攔住他們，帶往側門，當大門將他們三人徹底擋在外面，我終于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主持人愣了幾秒，遲疑問我是否還要繼續儀式。
我一笑，回到陸予成身邊，牽住他手：繼續啊。
我說過，這一次，我不再回頭。
那天的賓客后來都說，這是他們見過最簡單卻有力的一場婚禮。
沒有父親牽手走上紅毯，沒有家屬代表致辭，沒有猶豫的眼淚。
只有一個女人，告別過去，奔向新人生的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