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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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落地南城時，已是夜幕低垂。
沈從謹懷里抱著一束剛剛空運抵達的花，花瓣飽滿，帶著露水。
沈從謹覺得，雖然很多時候，記憶中的項歲寧總是有些不開心，但是她笑起來的時候，就像這花一樣。
下飛機前，沈從謹特地在鏡子前幾次端詳自己，整理好衣服。
當他真的出現在項歲寧面前的那一刻，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他仿佛又看到了她微濕的眼睫和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的淚水，但也許只是錯覺。
因為面前的人站在水果攤前，手里提著袋子，和老板娘聊著什么，笑得眉眼彎彎。
沈從謹忽然停住了腳步。
來的路上，他想了很多可以說的話，想過要好好跟項歲寧解釋，想過要好好挽留她，最后讓她心甘情愿的，原諒他，和他回去。
可是看著自己出現的前一刻，項歲寧揚起的笑臉，沈從謹竟有些躊躇。
花束在掌中被攥緊，直到根莖的刺輕扎進掌心，他才緩緩走近，先開了口：南城的風有些潮，你的身體不太好。
項歲寧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后轉過頭來：你怎么來了
聽起來沒頭沒尾的話語，只有項歲寧聽懂了他的隱喻。
沈從謹眼尾輕垂了一瞬，幾不可察地泄露了壓抑情緒。他抬眸看著她，眼底晦暗不明：我找了你很久。
項歲寧點頭：所以呢
她的語氣溫和，卻讓沈從謹心口像是被重重擊了一拳。所有準備好的措辭都像沙堆上的塔，一觸即潰。
在如同尖刀的沉默中，我沒有想過離婚。沈從謹依舊先開了口，我不知道徐若雨和你說了什么，但我和她——
你是在和我解釋嗎項歲寧打斷他，神色平靜，甚至有些冷淡。
沈從謹啞然，看著她的眼睛，只覺得那雙熟悉的眼眸變得陌生起來，平靜得叫他害怕。
我想讓你和我一起回去。他說，你不喜歡徐若雨，她以后便不會再出現在我們之間。
項歲寧忽然問：為什么
什么
我問你為什么。她重復一遍。
沈從謹有些磕絆：什么為什么
項歲寧問的直白，她說：可是我們都離婚了，你為什么一定要我和你回去，你喜歡我嗎你放不下嗎
昏黃的路燈下，沈從謹看見項歲寧說這話時候的目光無比平靜，平靜的讓他心悸，以至于他不知道要說什么，才能讓面前人的眼眸因他而泛起一些漣漪。
項歲寧變了，沈從謹想。
沉默像把刀，把兩人之間切割的涇渭分明，直到項歲寧感受到自己提著蘋果的手指因為長時間的僵直而發白，傳來疼痛時，沈從謹才再次開口。
他顧不及理清自己內心紛亂的思緒，只覺得如果再不開口，便真的會失去什么。
最后，他輕輕點頭：我喜歡你，項歲寧，我承認我放不下你。我不想離婚，我祈求你，和我一起回北城。
就在他以為這樣就能讓項歲寧回心轉意時，卻見面前的人輕輕搖了搖頭。
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