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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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之后，沈嶼問我：你當初，到底是什么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我想了想，說：應該是你說‘她不用回答你’的那一刻。
他愣了一下，笑得耳朵發紅。
那會兒我緊張得快喘不過氣。
我聽出來了。我笑著點頭。但你還是說了。
遙遙，因為我知道你會怕，你怕人群，怕沖突，怕自己一說錯話又變成‘麻煩’。
我聽著他說完，心里甜得快要流蜜。
但你知道嗎，我說，你出現以后，我就再也不怕了。
再后來，我開始給自己寫劇本。
不是那種三角戀背叛的爛戲碼，而是有邏輯、有情緒、有選擇的真人生。
我寫過一部作品，名字就叫《麻煩》。
主角是個什么都不敢說的女孩，努力偽裝成乖巧懂事的樣子，結果誰也沒真正在意過她的想法。
直到有一天，有人站出來說：她不是麻煩，我對她是心甘情愿。
那句話是我寫給我自己的。
也是沈嶼寫進我人生里的潛臺詞。
我和沈嶼合租的第一套小公寓，地板會吱嘎響，衛生間漏水，每天晚飯是速凍水餃配番茄炒蛋。
但我從沒覺得苦。
我們會搶遙控器看不同的劇，會因為誰洗碗爭論半天，會因為他晚睡我罵他掉發傻胖墩。
可吵完他還會把牙杯刷干凈，把我的拖鞋轉正，把垃圾桶里的姨媽巾袋打結得嚴嚴實實。
那不是感動，是細節，是日常。
他不是偶像劇里的白馬王子。
他是我把妝卸掉后，還敢直視我的人。
有次我在簽書會上遇到老同學。
對方笑著問我：你是不是一直都挺擅長演戲的
我點頭，笑著回他：是啊。
那商亦然呢他現在怎么樣了
我低頭簽名，語氣平靜：他是我搭過最爛的角色。
那你和現在這段呢他指了指在臺下陪我排隊、傻乎乎笑著的沈嶼。
我看了他一眼，說：這不是戲。這是我人生里，唯一不用背臺詞也演得最自然的劇本。
簽書會結束后，沈嶼牽著我的手走出來，像往常一樣替我把墨水筆擰好，順手把我放在座位上的礦泉水帶走，說：等會兒喝別涼著。
我望著他，突然一把抱住他：沈嶼。
嗯
你以后別變好不好
他愣了下，笑著拍我背：你怕什么
怕你背叛我。
他輕輕嗯了一聲，低頭親了親我的額頭：那你也要看好我，別讓我跑偏。
你不聽我的怎么辦
你不是說我是你最聽話的小狗嗎
那你得給我工資。
一個月親十次夠嗎
不夠，要加班費。
遙遙，你真貪心。
我只貪你。
他笑得眼睛彎彎，把我往懷里一摟：貪我就別放我走。
我再也沒心甘情愿地去給別人當配角。
我曾經以為，只要我足夠愛他，我就能成為他的例外。
可現在我明白了。
真正的例外，是有人在你墜落時，還愿意接住你，陪你把整段爛劇情親手翻篇。
沈嶼就是那個例外。
他說，一切的愛，不過是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