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頓時,鮮血淋漓。
剛剛還在拼命掙扎的謝斯南徹底卸了力,癱倒在地不住地吐著鮮血。
在眾人沒有反應過來之際,謝嬌嬌殺紅了眼,一刀又一刀捅向他,直至把他扎成了骰子才作罷。
警察立刻上前壓著謝嬌嬌,順勢叫來了救護車。
謝嬌嬌沒有掙扎,順從地被警察壓著,卻忽然看向我。
那雙眸子干凈又澄澈,再無之前對我的敵對和厭惡,甚至都有一些像蕙蕙的眸子。
她盯著我看了幾秒,剛張開嘴,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警察帶上手銬押走。
而謝斯南躺在地上,只剩下一張嘴不斷吐著血和呼吸著僅存的空氣。
我走上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眼中一絲情緒都沒有,平靜得讓人心慌。
謝斯南期待的眼神在看到我冷靜的模樣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愧疚和心痛。
被擔架抬走的時候,他拼勁全身力氣看著我,努力扯了扯嘴角:
綰綰。
我先去陪蕙蕙,跟她道歉好不好
我沒理會她,關閉了民宿的大門。
接受完警察的例行談話,我得知了謝斯南死亡的消息,依舊毫無波瀾,只是晚上在十字路口給蕙蕙燒了紙。
從那之后,我的生活徹底平靜起來。
開始學著養花插花,每天生活得愜意。
直到一年后,打了一年官司的案子傳了過來。
謝嬌嬌因為患有精神疾病,被關進精神病院改造,沒有判處死刑。
我對這條新聞并不驚訝,畢竟謝斯南的所作所為已經付出了代價。
而謝嬌嬌并不是原罪,只是一個加害者。
一年后,某個秋后我在貴妃椅上晃晃悠悠地曬著陽光午睡,第一次夢到了蕙蕙。
蕙蕙依舊還是那副模樣,看起來笑意盈盈的,格外放松。
她拉著我的手走遍了云南的各個地方,我們像真正的母子一樣拍照打卡,無所不談。
晚上,我們兩人躺在一起,她盯著我看了好久,突然說道:
媽媽,謝謝你給我這么好的生活。
我在夢里止不住地開始落淚,卻說不出一句話。
蕙蕙始終微笑:
我一直在天上看著你呢。
我知道,你還在愧疚。
但我想告訴你的事,沒有你,或許在孤兒院我就已經zisha了。
是你給了我五年的生命,我很幸運,也很幸福。
除了云南,我還想看看祖國的大好河山,你能帶我去嗎
我重重點頭,猛然驚醒,發現淚流滿面。
郵遞員看到我的模樣愣了愣,將信遞給我就趕緊離開。
我擦干了眼淚,打開信,里面只有三個字:
對不起。
寄信地址,是精神病院。
我盯著看了許久,扔掉了這封信,隨后發布了民宿轉讓的通告。
一個月后,我帶著一個盛著蕙蕙骨灰的項鏈,離開了云南。
正趕上大學開學的好時候,我站在蕙蕙錄取的學校門口良久,反復摩挲著項鏈,輕聲道:
蕙蕙,下輩子咱們也去上學好不好
這一世,就讓媽媽帶你四處玩玩,怎么樣
原本陰雨連綿的天空突然停了雨,唯獨我頭頂的那塊烏云移開,投射出一道溫柔的光線。
我知道,蕙蕙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