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牧子良將筷子重重地拍到桌上,驚得所有人都抬起頭來惶惶地看向他,孫子一輩的人更是個個不安地站起來。“華康呢?吃個早飯還不見他人?是不是還要我去請他啊?”老爺子滿臉慍色。被老爺子親自點頭,連蔓惶恐地站起來,人虛弱得厲害,“父親,華康他可能醉心畫畫,忘了時間,我這就叫他。”“……”老爺子沉著臉,將氣氛壓到最低。這時,林宜在外面的花圃中采了一些花,牧羨楓讓她多研究幾道用花入味的菜,大屋種的珍稀花品多一些,她就提著籃子采摘一些。摘完一籃子的花,林宜提著往回走。遠遠的,就見一個衣冠楚楚的中年人坐在修剪得美麗的花圃前作畫,周圍一個傭人都沒有。近了,林宜才發(fā)現(xiàn)是牧家的二爺牧華康。林宜抿了抿唇,慢慢朝他走過去,站在他身后,只見躍然紙上的是一個舞者的身影。沒有面容,只有寥寥幾筆的側(cè)影,反而旁邊的景致色彩豐富,天然氣清,連云彩的形態(tài)都畫得帷妙帷肖,更不用說底下的一花一草。那幾筆身影就在花叢深處獨舞,既浪漫又孤獨。他畫的是油畫,落墨果斷,用色獨到。林宜第一次看到這么高級別的現(xiàn)場作畫,可見這個二爺?shù)墓ατ卸嗌睢K吹锰茫玫侥寥A康察覺到身旁有人,他回頭有些訝異地看向她,一張年到中年、法令紋頗深的臉上露出些許不滿,“你是誰?”林宜低頭,抱歉地道,“不好意思,二爺,我是大少爺身邊的私廚,我剛剛路過,被您的畫吸引才停了下來。”被畫吸引。牧華康看著她年輕干凈的臉龐,問道,“你懂畫?”“不懂。”林宜搖搖頭,看向畫中的著墨,低聲道,“只是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您這幅畫中好像充滿了思念。”聞言,牧華康眼神狠狠一震,不禁多看她兩眼,見她專注地盯著他的畫,語氣漸漸緩和下來,“你是個有靈氣的,做廚子屈才了。”林宜微笑,“二爺過獎。”牧華康并不理會她的謙遜,繼續(xù)問道,“你還從這畫中看出什么了?”“孤獨。”林宜想都不想地說道。牧華康握著筆的手一頓,差點將墨甩到畫上,他看向自己的話,視線緊緊地盯著上面的幾筆側(cè)影,苦笑一聲,“沒想到是你這樣一個小女孩懂我。”她和他女兒也差不多大吧。他的女兒從來沒有真正地看進他的畫過,只是問他,為什么寧愿畫畫也不陪她們。“……”林宜靜靜地站在一旁,沒有說話。牧華康忽然站起來,笑容隨和地看向她,“來,你和我去個地方。”“……”嗯嗯?去什么地方?林宜莫名,牧華康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開。她想了幾秒才跟上,牧華康將她領進自己的畫室,墻上裝裱好的畫無數(shù),底下畫架上的畫又是密密麻麻。“怎么樣?”牧華康和牧家的任何一個人都不一樣,他像個純粹的藝術家,他的眼中只有他的畫,見林宜懂他,于是便拉著她過來看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