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里靜得一點聲音都沒有。牧羨光站在那里,煩的恨不得把一頭頭發給扯了。突然就聽牧夏汐哀傷的聲音傳來,“母親……”林宜仰起頭,就見蘇美寧扶著連蔓站在樓梯上,連蔓滿身憔悴,雙眼空洞,她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對牧華康的話已經沒了反應。“你也不必這樣,有老爺子在,沒那么容易離的。”蘇美寧這一刻也有些同情連蔓了,苦苦撐著那么多年,最后竟成這個地步。“……”連蔓沒有說話,像個活死人一樣站在那里。……夜晚的雨很大。林宜推著牧羨楓的輪椅往外走,蘇美寧走在他的身側,外面是不曾停過片刻的大雨,檐下的燈光再璀璨,也照不亮整個夜空。他們站在檐下等司機將車開過來。一道頎長的身影忽然站到他們身旁,林宜心中一緊,轉眸,只見應寒年站在一旁,單手插在褲袋里,一雙眼看著外面的大雨。檐下極為安靜。“應先生。”牧羨楓忽然出聲打破這樣的靜謐,“今天的事怎么看?”林宜蹙眉,不敢去看應寒年的臉色。這簡直最扎人的問題。半晌,她聽到應寒年慵懶地開口,“這女人爭風吃醋起來太狠,嫌礙眼弄死就行了,何必把人逼成那樣。”“呵。”蘇美寧聽著冷笑一聲,斜眼睨向應寒年,“你懂一個家庭被破壞的痛苦么?那個女人,放以前來說就是禍國的妖姬,她就不該生在這世界上,既然生了,就要受盡磨難,這是她的命。”“是么?大夫人讓我受教了。”應寒年看著她,眼睛彎著,笑瞇瞇的。林宜低眸看向他的手,他的拳頭握得太緊,上面的青色血管幾乎全部暴露出來……她看得心慌。牧羨楓坐在輪椅上,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輕嘆一聲,“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不得已,有些賬,不是我們這些小輩能插上一句嘴的。”像是一句總結。話落,車子便緩緩停靠過來,有傭人上前將后門打開,降下一個輪椅滑道。林宜推著牧羨楓上去,很想回頭看應寒年一眼,但還是忍住了。雨落在她的頰邊,安頓好牧羨楓,林宜轉身朝車上走去,余光中,應寒年的身影仍直直地站在那里,像一堵墻,沉默得令人心顫。“砰。”她坐上車,關上車門,手指牢牢地握住腕上的鐲子。應寒年。總有一天,她會光明正大地走到他面前,給他一個不忌任何人的擁抱。車子啟動,離開。隔著茫茫的大雨,應寒年還站在檐下,慢慢在后視鏡中變成一個縮影,越來越遠、越來越遠……林宜真的不喜歡這種感覺。回到住的山水樓,林宜連澡都沒有洗,就坐在書桌前打電話給應寒年。應寒年沒有接。就在她又要打的時候,一個視頻通話發了過來。林宜急忙接通,屏幕上出現應寒年冷峻的面龐,他一雙眼沉沉地盯著她,“還沒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