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寒年低頭去喝水,僅僅是一晚,他燒得唇上起了個小小的泡,水潤著他的薄唇,顏色比之前正常許多。一杯水很快被他全部喝下去。“還要么?”林宜問道。應寒年倒在她身上,看著眼前的房子,“怎么把我弄到這里來了?”“你那個房間沒有燈,這邊好些。”她道。應寒年撐著從她身上坐起來,他身上的襯衫被脫了還沒穿新的,有著新舊傷痕的背赤裸地露在外面,“我現(xiàn)在可以回去了,你讓保鏢進來扶我。”聞言,林宜蹙起眉,“你別鬧了,你才剛出一身汗,把燒退了,這時候去外面吹風對身體不好。”“沒事。”應寒年臉色有些蒼白,他伸手就去掀被子,林宜隔著被子按住他的手,“應寒年你干什么,這是你的房子,你在這有什么不能睡的?”他病了,能不能不像個孩子一樣胡鬧。應寒年坐在那里,一雙眼看向她,嗓音沙啞極了,“我睡這,你睡哪里?”“……”林宜愣住,沒想到他考慮的是這個。她抿住唇,還沒想好怎么說時,應寒年又道,“你不是不想看到我么?”她說的,她見到他一點都不開心,她不希望他再把她鎖在身體里的那一地碎片打開……那么無賴的一個男人,這個時候倒為她著想了。林宜咬住嘴唇,扶著他在床上躺下來,替他拉上被子,淡淡地道,“你病了,病人是最重要的。”應寒年躺在那里,雙眸定定地看著她,“你在可憐我?”“我……”林宜想說沒有,可話到了嘴邊,她不知道為什么說不出來,最后只說了一句,“隨便你怎么想,你今晚就睡在這里,哪都不許去。”說完,她轉(zhuǎn)身去端水盆,手腕突然被應寒年握住。“……”林宜頓住,低眸看向他。他躺在那里,一頭短發(fā)濕透,英俊的臉上沒什么血色,一雙眼看著她,深得像在說什么,又像在等待著什么。四目相對。他的眼和他剛剛的體溫一樣,燙得灼人。她的目光閃了閃,有些逃避地掙開他的手,端起水盆離開。他病著,沒有力氣,很容易就被她掙脫,他的手垂垂地垂落下來,搭在床邊,尾指的銀戒上有著一道一道的陳舊細痕。還是一樣。她還是一樣。應寒年自嘲地苦笑一聲,身體里像被抽干了最后一絲力氣,整個人空空蕩蕩,什么都沒有。忽然,一陣反胃涌上來。“嘔——”林宜剛放好水盆走進來,就見應寒年趴在床邊嘔吐,他一天沒有吃東西,吐出來的只是剛剛的那杯水。“你怎么了?”林宜吃驚地跑過去,在床邊坐下來,一手扶著他,一手替他拍著背,見他吐得額角青筋都暴出來,不禁往外喊道,“去叫醫(yī)生,快……”“我沒事,不用叫。”應寒年干嘔著,實在沒什么吐了才翻身靠過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