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淑容早已端坐在主位,即便心里不滿,但想著兒子昨日警告的眼神,見到走過來的兩人,她還是堆起了笑。
只是那笑容十分虛偽,笑意不達眼底。
一旁坐著的是裴二老爺一家。
“給母親請安,給二叔、二嬸請安。”祝紅玉依禮奉上茶。
竇淑容接過茶,沾了沾唇就放了回去。
她從腕上摘了個水頭一般的玉鐲子遞過去,語氣平平:“嫁到衛(wèi)國公府來,往后你要安分守己,好生伺候世子。”
旁邊的裴二夫人看著大嫂送的東西,抿了抿唇。
大嫂這個正經(jīng)婆婆送的東西這般不值錢,他們二房準備的要好得多,這可如何是好。
好在臨行前,女兒讓她把鐲子用錦盒裝了起來,說那樣好看。
不然待會真是要尷尬了。
祝紅玉臉色不變,恭恭敬敬地接過鐲子應了聲是。
反正裴明鏡已經(jīng)給了她很多新首飾當陪嫁了,婆婆給的成色一般就一般吧。
裴二夫感覺氣氛有些微妙,笑著打圓場:“大嫂,您看這新媳婦多俊俏,和明鏡站在一起,真真是一對璧人。”
竇淑容不耐煩地瞥了她一眼,二弟妹搞什么,凈說些她不愛聽的。
但裴明鏡在場盯著,她只得擠出一個笑,僵硬地點點頭:“弟妹說的是。”
裴二夫人將一個沉甸甸的錦盒塞進祝紅玉手里,親切地拍拍她的手背。
“好孩子,這是二嬸和你二叔的一點心意,往后就是一家人了,缺什么短什么,或是有什么不慣的,可以差人來跟我說。”
“多謝二叔二嬸。”祝紅玉笑著道謝。
二房釋放出來的善意,讓她心里松快了不少。
這時,站在裴二夫人身后的裴蕪站了出來,沖祝紅玉規(guī)規(guī)矩矩福了一禮:“裴蕪見過堂嫂。”
她旁邊還有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好奇地瞅著祝紅玉,也跟著拱手:“裴光岳給堂嫂請安。”
祝紅玉忙回禮。
寒暄了幾句,竇淑容瞧著二房對祝紅玉那熱絡勁兒,心里越發(fā)不痛快。
一個娘家沒什么用的從四品,也值得他們巴結(jié)?
她看向裴明鏡,露出一抹慈愛的笑:“明鏡啊,你如今既已成家,這襲爵的事宜也該抓緊了。”
“不如你現(xiàn)在就和你二叔去書房斟酌斟酌?擬個請旨的奏折。畢竟這可是頭等大事,馬虎不得。”
裴明鏡一聽就知道母親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想支開他么。
他淡淡道:“請旨的奏折我早就擬好了,等紅玉歸寧后,我再請旨。”
竇淑容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兒子不走,她怎么單獨和祝紅玉說話。
祝紅玉在一旁瞧著母子倆交鋒,心下稍安。
這么看來,裴明鏡和他母親的關系還真是夠惡劣的。
想必很快就可以把這個愛擺臭架子的婆婆送回老家了。
她不開口摻和,可竇淑容依舊沒打算放過她。
見裴明鏡那邊說不通,竇淑容臉上那點強擠出來的慈愛笑容徹底掛不住了。
她轉(zhuǎn)向祝紅玉,語氣冷漠又不容拒絕:“我們婆媳倆說點體己話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