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這樣想著,也說了出來。
【傅行簡,我不該救你。】
可傅行簡只是笑得更涼薄殘忍。
【救我救我的人是容容,和你有什么關系是她把一步一跪求來隱世神醫救我,你連這個功勞也想搶】
我那時才知道,周容冒領了我的功勞。
白巫澤的嘆息聲再次將我的思緒拉回來。
記者的閃光燈不斷閃動著。
白巫澤的聲音繼續響起:
半個月前師姐已經走了。這里面裝著的,就是她的骨灰。
話落,周圍死寂。
方才還喧鬧不停的記者們也噤了聲。
周遭的呼吸聲仿佛都消失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聚焦在那個黑色的盒子上。
傅行簡僵住,瞳孔驟縮。
剎那間,他的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攥住心臟,連呼吸都驟停。
周母皺眉,聲音卻是一如既往的刻薄。
你胡說什么周瀅心身體好著呢,她怎么會死又來苦肉計了。
白巫澤扯了扯嘴角,明明是在笑,卻又透著厚重的悲戚。
周父也不信。
他帶著不加掩飾的嫌惡。
你是那個孽女派來的她怎么會死!
她為什么不會死
白巫澤猛地扭頭,目光陡然變得銳利。
是人都會死,她難道是什么打不死的小強,等著回來捐腎嗎
傅行簡腦子徒然嗡的一聲,什么東西炸開了。
他的視線死死地盯著木盒子,腳步不受控制地往前踉蹌兩步。
你......把話說清楚......
我說,她、死、了!白巫澤一字一頓重復。
接著,白巫澤直接拿出我的死亡證明。
現場一陣吸氣聲。
記者們終于反應過來,往白巫澤身邊擠。
閃光燈瘋狂地照在死亡證明上。
比起周圍人的震驚的反應,傅行簡倒是顯得冷靜很多。
甚至可以說是無動于衷。
我苦笑搖頭,我的死在傅行簡那里掀不起一點風浪。
傅行簡還在發神地看著骨灰盒。
周瀅心那個女人......死了
那個和他慪氣五年的女人,真的死了
周母驟然握緊周容的手。
把周容捏得生疼,都絲毫沒有察覺。
周父踉蹌一步就退,臉色比病床上的周容還要蒼白。
最慌亂的是周容。
她下意識地去看傅行簡,又猛地低下頭。
死了真的竟然死了
那腎呢她還怎么換腎!
待記者們反應過來,瞬間炸開了鍋。
白先生!周瀅心女士為什么會死
是啊,她難道是有什么隱疾嗎
周瀅心女士臨終前有留下來什么話嗎
傅行簡搶過死亡證明,喉嚨里發出一聲壓抑的低吼。
不可能!我不信,這不是真的!
一定是她為了懲罰我躲起來了是不是出來!周瀅心!你給我出來!
可惜,沒有人能回應他。
我的靈魂緊跟著白巫澤身旁,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白巫澤不再逗留,緊抱著骨灰盒,轉身要走。
方才一直沉默的周容突然尖叫起來。
她不能死!她憑什么死!她還得給我捐腎!
聲音尖銳刺耳,哪里還有平日里的溫柔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