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過了半晌，我放下茶杯起身。
我媽還以為我是想通了，朝我伸手，意思給我個臺階下。
卻不成想，我繞過她，徑直走向門邊。
咔嚓一聲拉開了門。
老房子本就隔音效果差，剛剛她一番哭鬧，引來了不少聽熱鬧的鄰居。
想到短短幾天，讓隔壁左右看了兩場笑話，我媽面子上也有點掛不住。
一咕溜爬起來，又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但二十萬畢竟不是小數目，如果我不肯出這筆錢，他們只能拉下臉去借。
既然是借，總有一天得還，哪有找我要省心。
我媽心一橫，干脆讓鄰居評理。
「我們家不是不講理的人，天賜前幾天不小心推了那個孕婦，賠錢也是應該的。」
「可我含辛茹苦養了來福這么多年，又供他讀大學，這孩子竟然這么過分！」
「都說長兄如父，他弟弟出事了，他居然把自己撇得干干凈凈。大家說說，有沒有這個道理！」
我簡直想發笑，供我讀大學的明明是國家zhengfu，怎么功勞全落在了她的頭上。
我正欲反駁。
鄰居中的正義之士先一步開口。
「周姐，這話就不對了吧。」
「我們也算是看著來福這孩子長大的，小時候你可沒少打罵他。我記得寒冬臘月的時候你舍不得給他買棉襖，還是我拿了兒子的舊羽絨服改小了送他的。」
「就是就是，而且我怎么聽說，人家來福上大學以后，不僅一分錢沒花家里的，還經常給你們寄這寄那。」
「再說了，爹媽死了才說長兄如父，周姐你何必咒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