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沒輸,但也沒覺得贏了。”言十安坐到旁邊的圈椅里,放松的塌下肩膀:“她病弱成那般,我理該讓她幾分,可我不能讓她的病弱成為掌控我的手段。明明是相依為命多年的母子,到如今卻要如此算計,如此提防......”言十安拍了拍胸口,看著時不虞笑道:“不是滋味。”“人只有在高興的時候心里才會有滋有味。”時不虞盤起腿:“你們之間已經從以前的母強子弱,過渡到子壯母弱,這個結果你的母親總要接受的,不可能還事事由她來做主。她這般折騰,你也沒回以傷害,言十安,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言十安看著她,不說話,他知道,只要他不說話,時姑娘就會繼續(xù)說。“你可別以為我是在夸你,我是在說事實。”時不虞把宜生剝了放在碟子里的瓜子全倒進嘴里,吃得痛快極了,然后繼續(xù)道:“就不拿我打比方了,換成京城各家的公子哥兒,若你是他們那樣的性情,你母親敢這么折騰嗎?歸根結底,是你這個兒子真的做得好,很聽話,才讓她這么有恃無恐。除此之外,還因為你在她心里依然如當年一般弱小,需要她來給你當家做主,種種事上也需要她給你拿主意,不然你就會走錯路,做錯事。這不是錯,是她沒看到你長大了。”是這樣嗎?言十安看著廊頂:“那我應該怎么做?”“在她面前強勢起來,用事實告訴她你長大了,以前她為你遮風擋雨,以后,你是她的依靠!”言十安轉頭看她:“我以為你很討厭她。”“是沒多喜歡她,可現(xiàn)在說的是你和她之間,又不是我和她之間,不能一概而論。”時不虞擺擺手,像極了一個懂事的大人。“小小一個手下敗將,還不值得我費心思去討厭。”“......”言十安失笑,竟也覺得毫不意外,這才是時姑娘該有的樣子。“魚餅怎么還沒好,我去催催。”時不虞起身飛奔向灶屋,進了屋抱住阿姑的腰就笑:“阿姑,我剛才和言十安講了好大一通道理!原來和人講道理,對方還認真聽著的感覺這么好,怪不得阿兄們都喜歡和我講道理!”萬霞毫不客氣的拆穿她:“姑娘何時認真聽著了?”“哎呀,也有過認真的時候嘛!”“阿姑怎沒見過。”“都是你不在的時候。”“真巧。”“可不就是巧了。”萬霞沒忍住笑,拍開她抱著自己腰的手,將煎好的魚餅裝入盤中遞她手里,掰著她的肩膀轉了個向,正朝著門。時不虞看灶上還有魚丸湯,嘻嘻笑著跑了。“言十安,吃魚餅。”何宜生忙從抽屜中拿出碗碟,桌子抽屜里放的都是就近用得上的東西,姑娘貪吃,碗筷必不可少。“宜生,你也吃。”時不虞往他們碗里各放一個,自己夾了一個送進嘴里,鮮香得讓她滿足不已。真是奇怪,怎么凡是和魚有關的東西就這么好吃呢?言十安這幾天睡得少,吃得也少,這會心情疏朗了,吃得尤其香。之后再一碗魚丸湯下肚,身體熱了,心也熱起來。冬日暖陽,他人的在天上,他的,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