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曦迅速用止血帶綁住傷口上方,制住流血的速度。
她不敢綁得太死,怕自己暈倒了忘記松一松止血帶,如果不定時送一下,下端的肢體很有可能會缺血壞死。
那位矮胖的司機按住脖頸上的傷口,用驚恐和仇恨的目光盯著寧曦。
寧曦保持著安全的距離,一邊處理傷口,一邊看他垂死掙扎。
——這很殘忍。
在你死我活的世界里,殘忍二字如影隨形。
寧曦不想死,也不能死。
她如果不揭穿這個陰謀,那么國家和部隊會蒙受更大的損失。
而且......她無法想象,一個與自己容貌幾乎一模一樣的間諜,待在溫寒身邊,會造成什么后果。
“你......為什么......”矮胖的司機已經放棄了掙扎,他癱倒在駕駛座上,垂死的目光盯著寧曦。
“問這么做什么?反正你也要死了......下輩子記得離我的國家遠點?!睂庩卮鴼庹f道。
她失血也不少,這種放血來減輕麻藥的方法是一把雙刃劍,麻藥可以讓人昏厥、可是失血過多一樣會讓人昏厥甚至死亡。
矮胖的司機死不瞑目,雙眼漸漸的翻白。
寧曦沒有力氣格斗,她不敢上前,以防對方回光返照、暴起發難。
暗紅色的血液從這輛小車的駕駛座低落,在地上流了一大灘,這個血量,再沒有活下去的可能。
一陣狂風吹過,寧曦抱著頭躲風,風過后,那攤血液上蒙了一層灰,坐在駕駛座的那個矮胖司機也沒了動靜。
踩著血,伸手將尸體拉下駕駛座,寧曦恍惚覺得自己變得冷酷了。
或許是因為自己的血液流出身體,讓自己產生了一種恐懼感。
在這種恐懼感的刺激下,必須要殺死對方,自己才能活命。
所以說,在生死面前,道德是最脆弱的東西,何況這還是一個國際間諜。
寧曦檢查他的尸體,在手背上發現了一個花體字母的D字——是黑船的人。
看紋身的位置,他應該屬于低級成員。
想了想,寧曦將尸體推上后座,然后坐在沾滿血的駕駛座上,發動了車子。
必須立刻回到前線指揮部報告,否則后果難以想象。
現在演習開始,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對抗上面,那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間諜有很大的活動空間。
而且紅軍處在“電磁屏蔽”情況下,相互之間溝通不了,通訊要靠吼,如果撞上那個間諜或許會遇害。
寧曦強撐著模糊的眼睛,單手打著方向盤,用力踩著油門往回跑。
她的腦子非常好,幾乎是過目不忘,不管是知識還是走過的路,只要不是迷宮,她都能記個大概。
很快她回到了徐澤將她送上車的那塊石頭處,再往前繼續開,她發現地上有一灘血跡,一直延伸到旁邊的一個陡坡。
這個血跡不是自己的,這么大量的血跡,應該是很嚴重的外傷,她立刻停下車,跑到陡坡旁。
這里的地勢,經常會有這種十來米的陡坡,幾乎像一個小懸崖,落差八九米、十來米不等,下去容易上來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