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我對她的感情沒有到結婚的地步,但我不能出爾反爾,何況這是她最快脫離她爹的辦法。”
寥寥幾句,像是巨石重重砸在冉玲心上,痛的她紅了眼。
她終于明白顧屹川為什么能拋下她了,因為他對她從始至終只是同情。
而她卻守著那句承諾,苦等著一個根本不愛自己的男人。
真是諷刺……
淚水抑制不住的掉,冉玲不停地擦。
上輩子她不知道為顧屹川流了多少淚,但這一次為的只是錯付一生的自己。
見顧屹川把高盼月帶進家里又關上門,冉玲緩和心緒,頭也不回地走過他的家門。
可就在她走到村口時,身后傳來尖銳的鑼聲。
“冉玲!你個死丫頭跑哪兒了?”
“冉玲不見了,大家都幫忙找找!她可是我們冉家的命根子啊!”
伴著冉父氣急敗壞的怒吼,各家各戶都亮起了光。
冉玲呼吸瞬間窒住,雙腿微顫著后退。
夜色中,一盞盞煤油燈四面八方匯聚,慢慢朝這邊過來。
“冉玲!你在哪兒呢!”
聽著冉父和其他人的呼喊,冉玲背脊一陣寒涼,她連退數步后轉身就跑。
可周圍太黑,她一個沒注意,踩到一塊碎石摔倒在地上。
腳踝傳來的尖銳疼痛讓冉玲倒吸口涼氣。
眼看著他們舉著燈越來越近,她卻怎么也站不起來,絕望慢慢侵襲她的全身。
突然,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
等對方靠近,她才發現是顧屹川。
冉玲還沒反應過來,他一把把她抱起,走到草垛后躲了起來。
男人將她擋在身前,月光照著他的眉眼,溫柔深邃。
“顧屹川,你……”
“先別說話。”
顧屹川低聲打斷,目光警惕地望著來來回回的村民。
直到眾人遠去,他才看向身前表情復雜的女人:“玲玲,你先是不跟我定親,現在還趁夜離開,你到底怎么了?”
冉玲抿抿唇,主動推開顧屹川:“我配不上你,你一旦娶了我,那我爹媽還有弟弟都會賴上你,你有大好前途,我不想拖累你。”
顧屹川愣住。
冉玲看著他,聲音沙啞了些:“……我聽見你跟那個女人說的話了。”
“童言無忌,你沒必要為了小時候說的話搭上自己一輩子,只要離開這里,我到哪兒都能活,我知道你喜歡的是她,我成全你們。”
說完,她也不去看顧屹川是什么表情,抬腿就要走。
可剛走兩步,手腕就被緊緊攥住。
“玲玲,我從不覺得你是拖累。”
顧屹川看著冉玲堅決的臉龐,心頭煩悶縈繞。
在他的記憶中,她性子怯懦,什么事都由著別人做主。
但今天她好像變了個人,不僅沒了往日的軟弱,連眼中對他的依戀都消失了。
冉玲沉默。
他沒有否認他喜歡高盼月。
不過于她而言,他的想法已經不再重要,她求的不過是自由。
僵持之下,終究是顧屹川服軟勸道:“如果你非要走,就跟我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