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領證的前一晚,盛潯軒接到緊急任務,匆忙歸隊。
“對不起,明天不能去打結婚證,等我完成任務回來我們再去!”
臨行前,盛潯軒信誓旦旦的承諾。
可一個星期后他回家,卻好像忘了這件事一樣,再也沒提及過。
張詩芬也嘗試過開口,卻每次都恰巧被盛潯軒的其他事耽擱。
后來她也淡了,幾十年過去,就當兩人已經是事實婚姻。
現在回想,做了一輩子“無證”夫妻,何其荒唐。
張詩芬扯了扯嘴角,將那張結婚報告單一點點撕碎。
“沒領證,走也走得方便。”
決定了要離開,也是時候清理家里有關自己的痕跡了。
張詩芬將窗柩上、家具上所有的“囍”字揭下來,扔到竹簍里。
柜子里,紅雙喜的搪瓷缸、大紅色的鴛鴦繡枕……
每一樣都是她剛結婚時精心挑選準備的。
現在看來,這些東西都沒留著的必要了。
張詩芬全都清理進竹簍內,沒有一絲猶豫。
環顧四周,她的視線落在白墻掛著的結婚照上。
自己穿著整潔的藍色工服,盛潯軒穿著筆挺的綠色軍裝。
只是一個笑得燦爛如花,一個嘴抿成一條線,仿佛只是完成任務。
對比上鎖的鐵盒里,他與柳淑英的那張合照。
張詩芬覺得,也許那才是盛潯軒心中的結婚照。
她踩上凳子,將相框取下來,又拿來剪刀。
“咔嚓”一下,將結婚照剪成兩半。
一刀兩斷,干凈利落。
傍晚,盛潯軒剛回屋,就注意到家里變了樣。
“墻上的結婚照呢?”
張詩芬埋頭清理著書本,語氣平淡:“相框壞了,我取了下來。”
盛潯軒沒再多問,而是敷衍地應了聲:“改天我修一修。”
說完,他去了隔壁房間,陪盛母嘮嗑。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張詩芬在心底無聲地開了口。
“盛潯軒,有些東西,永遠都修不好了。”
他們的婚姻,他們的感情,已經有了永遠都無法修復的裂痕。
晚上,張詩芬剛躺到床上,盛潯軒洗漱完也進了屋。
只一眼,他就發現臥室里變得空蕩蕩,好像少了很多東西。
“怎么空了這么多?房間里的東西呢?”
張詩芬平靜的說出早已想好的說辭:“清理掉一些舊物,等過了年換點新東西。”
盛潯軒點點頭,覺得她說的有道理。
“等過了年,帶你去縣城逛逛添置些新的。”
張詩芬沒有將盛潯軒的話放在心上。
過了除夕,她便會離開這里。
家里添置新物的事,還是留給新的女主人來張羅吧。
一陣夜風吹來,屋內冷颼颼。
盛潯軒關了窗戶,再解下外衣躺到了床的外側。
他替張詩芬掖好被子,便沒了多余動作。
不久,綿長的呼吸淺淺傳來。
張詩芬下意識扭頭看向他,熟睡的男人緊擰著眉,好像在夢里有什么煩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