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商榆獨自陷入自我否決中,賀錦軒側目瞥了他一眼,很快就移開視線。
來這種地方的,怎么可能會有溫順乖巧的。
過了一刻鐘,賀錦軒半倚在靠墊上,眼睛盯著外面澄澈的水流練成一條線,覺得這樣浪費時間著實沒有意思,不由側頭出聲問道:“你什么時候走?”
“先不走。”夏商榆躺在沙發(fā)上,閉著眼睛嗓音懶洋洋地輕嘆一聲,“余大小姐派我過來照顧你的生活起居。”
過了會兒,男人翻了個身正對著賀錦軒,語調里透著揶揄的笑意,“你也可以理解為,余大小姐擔心你受到某些不良誘惑,派我來監(jiān)視你。”
賀錦軒沒理他,由他怎么說都無動于衷,空洞的眼眸像是一潭死水,任憑什么東西都沒有辦法激起半點漣漪。
另一邊的迪廳依舊是熱鬧非凡,男男女女在舞池里相擁熱舞,大有把對方揉進骨子里的濃情蜜意。
韓圓單只手撐在耳側,眼神沒有焦距地望著某一個點,手里握著一只紅酒杯,鮮紅的液體在酒杯里輕幅度的流動,在燈光下泛著亮晶晶的光澤。
就這個動作保持了整整一個小時。
余糖漫不經(jīng)心地瞥了她一眼,遂又低頭繼續(xù)逗弄懷里的貓,卷翹的睫毛根根分明,皮膚在琉璃的燈光下忽明忽暗,為看起來內斂溫順的外表上平添上一份捉摸不定的神秘感。
“圓圓,你想好沒有,有什么需要的盡管給我們說。”厲窈磕著瓜子,嘴里就沒停過,含含糊糊地道。
莊且吟家風嚴謹,一直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端坐著,此刻擰著眉也有些憂愁,“圓圓,和項目小組的人沒辦法達到協(xié)調嗎?”
“沒辦法。”韓圓將酒杯放在桌子上,物體碰撞發(fā)出輕微的一聲,杯內鮮紅的液體蕩起一層漣漪。
捋了捋頭發(fā),韓圓眉眼郁結,顯得有些暴戾,語氣也沒那么和善,“他們就是一幫孫子,看我著急就死命壓價,再壓下去這單生意就沒有做的必要了!”
韓圓此刻恨得牙癢癢,咬緊后槽牙像是一頭暴怒的小獅子。
方尋坐下旁邊一直默不作聲,微抿了一口水,水漬將唇瓣浸濕,男人慢悠悠地道:“有沒有可能越過他們,直接看最后一步有沒有轉機?”
話音剛落,氣氛靜默了幾秒。韓圓單手摩擦著下巴,沉吟了一陣輕聲道:“櫻花醉釀的產(chǎn)地是私人產(chǎn)業(yè),你是說直接看盛氏那個古怪老頭盛衡理的態(tài)度?”
輕嗯了聲,方尋往背后倚,單手搭在椅背上,眼眸半斂流露著光澤,渾身氣質輕熟又帶著點矜貴,“只要說服霍衡理,這件事情就有轉機。”
氣氛沉寂了一陣,過了會兒,一道小心謹慎的聲音傳來。
莊且吟捏著裙角,有些猶豫不決地道:“這種方法史無前例,獨辟蹊徑會有很大的風險。”
余糖窩在角落里看著這一切不發(fā)一言,在這種事情上她給不出任何的看法,眼神漸漸轉移到韓圓身上,她也想知道這從不走尋常路的妖精會做出怎樣的抉擇。